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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氏》
【戚氏】序章一
作者:小手、冰凉
20/07/01
ps:本文只是想将自己心中的一个完整的故事讲给大家,文中无任何现实历
史背景,前期肉戏比较少,个人对情节和人物性格比较重视,因为有几个角色我
自己非常喜欢,尽量刻画好吧。『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首先说明本文不绿,但有些角色的经历可能会有
些坎坷,本人写作能力比较有限,不喜勿入。
建明三年冬,夜里大雪纷纷,长安城仿佛披上一件精致的白袍,城中灯火通
明,照应着白雪上五彩斑斓,此时城中有一处大府院敲锣打鼓不断,院内院外一
片喜庆,红灯笼高挂,贴着喜字,举办的规模宏大,宾客还在喧闹,在议论声中
得知似乎是哪家公侯王府的千金一周年生辰。
长安城东门,城门还未关,两名守门士兵立于左右,略有疲意,眼睛打着转,
似睁似闭,这时有一马车快速呼啸而来,路上的车轮和马蹄印痕迹分明,一个士
兵被闹起,连忙掸了掸身上的雪,举手示意,拦下了马车,上前检查,待对方出
示证件后,很快就放了行。
只见马车快速扬起,出城而去,仿佛对长安城作出决绝的辞别。
「我说张亨,看了个证件就这么就放了,也不检查,惹出什么麻烦怎么办,
你作死我不管,我上有老下有小,小命还金贵着呢。」另一个士兵也清醒了过来,
对着刚才检查的士兵抱怨。「李哈,瞧你那个怂样,每次夜里守门都能睡着,还
敢说我,刚才经过的是广国公府的专车,不是广国公本人就是夫人和国公子女,
你敢检查?」张亨不屑地说道。
「靠,这么大的来头,广国府的车?哎,听说今天不是平国公府中千金一岁
生辰,现在府里应该还在热闹啊,连皇帝都去了,广国府的车辆出城干嘛?匪夷
所思,真是匪夷所思啊。」李哈一手拿着武器,一手抚着下巴,似有沉思的说。
「这我哪知道,富贵家的人哪猜的透,别人想去哪就去哪,瞧你这样,搞得
好像大理寺司卿一样,还不是啥也琢磨不出,还是好好站岗吧,等到半夜子时换
岗,你继续到你媳妇被窝里想吧。」张亨一脸鄙夷。
「想想也不行啊,皇帝老子也管不了我脑子里的事吧,只要我不说出来。」
「你疯了,这你都敢说,想死可别拖着我啊。还好四周没人,吓死我了。」
「老亨,还说我怂,你看你也好不到哪去,再说咱俩什么关系,我也只敢在
你面前说,别人面前借我一百个胆都不敢啊。」
「我说老哈,别总是蹦出一句吓死人的话,哪天我还没死在女人肚皮上,就
被你吓死了。」
「老亨,我说你也该找个人了,时常去妓馆,总归要收心的,你看我家那婆
娘,成婚还不到一年,刚来咱家时瘦的不像样,初夜我忘了收劲,还把她肏哭了,
落红都比常人多,哭啼了好久,我心疼的要死,哄了几宿才哄好,我娘说她骨盆
大,能长,每次发军饷俸禄后,我都让老娘给我媳妇买鸡买蛋,有时还整些猪肉,
看现在长的乳肥臀大,操弄起来有劲的很,奶子跟白馍似的,又大又圆又白,哈
哈哈,都是被我揉出来,还有那奶头粉得很,每次含在嘴里都能嗦半天,每次怕
她疼,我都没敢用力捏,以后生娃,奶子还要长,肯定有不少奶,她说以后不给
我喝,看我急了才同意给我喝。还有那小面的小嘴会吸得很,比妓馆里的哪些女
人嫩多了,先开始她下面毛多,把我的老二刮的生疼,那几夜我小心的给她剪了
剪,她脸红的跟着猴屁股了,每次夜里炕上让她摆着我从书中学到的姿势,现在
配合我都不再羞的,如今我心思都在她身上了,只要回去,家里没人,第一件事
都是干她。喂,老亨,跟你说,有一次她做饭,在厨房我把她强肏了,她忍着没
叫,事后我在她面前扇了自己两巴掌,她哭完,红着眼睛,还原谅了我。」
「老哈,弟妹一心为你,你可莫要负她了。「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那当然,那天喝了点酒误人,以后可不能再混蛋了。说起来,老亨,竟是
我一人嚷了半天,你怎么不回我话,是不是没有看上的人,唉,咋俩都是贫民出
身,能有个女人就不错了。」
「老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娘死的早,我不像你这样能收心,所以发誓
出人头地在谈婚论嫁,否则只会让人受苦受累。」
「老亨,上天带你不公啊,你比我大些,独立的也比我早,去了一个富农家
当了农工,你力气大,干活有多,受到重用,小时候还是你介绍我才能跟你一样
当上了农工,养活了老娘,是我连累你了。」
「不怪你,那狗贼想害你,该打。」
「唉,之后咋俩去参军,你身体壮,身手还好,明明本来你能去羽林军的选
拔,是那奸人韦宗辉根本不看变现,别人送礼他就接,把你给踢掉了,就跟我一
样成为了这普通士兵,只能巡逻,看守东门,连升迁都难啊。老亨,这就是命啊,
就是咱们穷人的命。」李哈说完就咆哮了出来。
「唉,老哈,官官相护,武举无路,听说那国子监新祭酒朱兴华刚正不阿,
这可惜咱们没啥文化,走不了科举道路。」张亨双手紧攥,愤愤不平地说。
这时,又一架马车向东门颠簸而来,「今天怎么这么多要出城的。」李哈嘟
囔到。
「先干活吧。」张亨道。说完上前举手示意停车检查,马车停下后,张亨看
到马车很是简陋,两边的窗户很低,只用了薄纸缠着说道:「例行检查,来者出
示出城证明和户籍信息。」说完,车夫到马车门前和一个男子短暂交流后递来证
件,同时给张亨怀中塞来一个锦带,张亨摸了摸,立马会意,份量不少,足足有
十两银子,张亨看了看证件,庐州人士,没有出城证明,这么远来长安城,还在
大雪夜里出城,着实可疑。
随后给另一旁的李哈耸了耸肩,李哈会意,走上前说:「缺少户部的出城证
明,我们要检查马车。」说完李哈就要上车检查,车夫不知所措,这时马车走下
一名男子,张亨趁机看到车内还有一名女子,两个孩童,向李哈挥手,自己上前。
只见一青年男子披着大衣,温文尔雅,气宇不凡,束发翩翩,带着朱帽,在雪中
更显得清新俊秀,仪表堂堂,男子向着张亨,李哈拱手示意道,「鄙人庐州林允
明,携内人孩子到长安为生意而来,今夜离去也是迫不得已,庐州老家出了事情,
今天户部无人管事,无法办理出城证明,鄙人所说句句属实,为你们填了麻烦,
略表心意,还望两位军官通融。」说完又向两人递上五十两银子,李哈连忙带着
笑意收下,朝张亨说道,「平国公兼任户部尚书,他千金一岁生辰,户部肯定是
放假的。我感觉没啥问题,看他们确实很急,你别在纠缠了。」
张亨经深思熟虑后,向林允明说道:「你怎么证明你是事出有因今夜出城呢?」
林允明悲叹一声,面容有些忧伤道:「爷爷大限已到,我们赶往庐州要见他
最后一面。」说着眼睛一亮,从袖中掏出一张书信「这是家父寄给我的信,你看
我所言不虚吧。」张亨看了看,不像作假,然后说,「最后要检查下马车,没有
问题的话,你们就可以通行了。」
林允明面露难色,「马车简陋,里面就只有内人和孩子和一些行李,两个孩
子还在熟睡,外面天气冷,忽开忽关的,怕吵醒他们。」
李哈连忙说道:「放心,我就透着窗看看。」
「那行吧。」说完李哈就来到马车的前门窗,透窗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
个风韵的绝美的女妇人,身着素袍,秀发拢成高髻,清澈透亮的眼睛如星,一眨
一眨,香腮如雪,朱唇玉润,蜷曲着身子躺在两个熟睡孩子的一旁,更显玲珑修
长的躯体,芊芊素手拍着各自包裹他们的被褥,俏眼微眯,略有困意,盈盈目光
一直在两个孩子身上,仿佛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旁边还有一些行李衣物,
李哈看到马车两侧的低窗不由地心一紧,刚好是孩童般大小,缠着的纸布也有些
随意。
检查完后,李哈说道:「怎么选个这么简陋的马车,还带着孩子,路上要注
意点啊。」
林允明苦涩道:「大冬夜的,时间又急,能找到马车就不错了,路上自会小
心的。」
李哈下了马车,张亨挥手让他们通行。马车颠簸出了东门。张亨,李哈看着
马车消失在黑夜尽头。
张亨叹道:「也许今日让他们离去是个错误的决定。」
李哈不以为意,「唉,肯定没什么问题,你今日怎地如此,在这一亩三分地
的,还是大雪夜,咋俩就是爷,况且我们也算安分守己,不作伤天害理之事,你
愁个什么?看此打扮,也是个富贵公子哥,又有佳人陪伴,老亨,你是没看道,
那美妇,是我这辈子见到最俏的,真美啊,那屁股翘的跟,可惜,只能饱下眼福
喽。不过今日捞到了油水,又可以养养我那婆娘喽。」
「你这俗样啊,哎,过几日休整了,去春兴楼逛逛如何,这次我请。」张亨
看了看李哈。
「这,还是不了吧,兄弟你好意我心领了,腌臜之地,我可不能再去了,嗯,
要顾家了。」李哈道。
「好吧,那我还是一人去喝花酒喽。」张亨惬意地笑着。
时间一客一刻地流逝,已到深夜亥时,看门的哥俩也无了困意,不停哈气搓
手着,不知闲聊着什么。
这是又有一快马奔逸而来,在雪地里健步如飞,因速度过快,快到临东门时,
马匹似是打了滑,马匹没收住力,快要倾倒,眼看就要人仰马翻。
李哈见到惊呼,赶忙丢了武器,快速避到门后,以防伤到自己。
张亨眼疾手快,上前几个瞬步,用力弹跳起,动作迅速,身体前倾,在那人
就要摔落时,双臂将其抱好,用自己身躯承受压力,在雪地里两人滚了几十米远。
李哈看状,忙上前照看,「老亨你没事吧,瞎逞什么能啊。」,将两人扶起,
「还好今日雪下的深,不然可真就危险了。」说完转过头就对骑行的人没好气地
埋怨道,「我说你这人怎么骑这快,大雪天路滑不知道吗,要不是老亨,你不死
也残啊。」
说完看向那人,感觉英气逼人,昂首挺立,一身锦帽貂裘,看到脸后,李哈
大惊失色,急忙跪下,颤声道:「属下参见广国公大人,小的刚才实属冲动之语,
还望国公大人见谅,饶小的一回。」叩首不起。只见广国公双目茫然,脸色苍白,
一身肌肉拧成一团,还在颤栗,痛苦不堪,似是从刚才中没缓和过来。张亨起来
后也急忙叩首示意。代广国公很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刚才的状况,才
满脸歉意的将二人拉起,双手拱道:「刚才戚某失态,事出有因,多谢这位军士
救助,大恩不言谢。」
「国公哪里的话,见人有难,我张亨如何不管,就算平常人,我也尽力而为,
莫说广国公了。」张亨不卑不亢道。
广国公双眉舒展,「我看你身手不凡,体格健硕,怎么才区区担此士卒之职
呢,你难道没去参加武举?」
张亨听完不由一叹,告知大致缘由。「唉,那韦宗辉仗着国丈身份,大肆敛
财,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对你们实在不公啊。既然如此,你们拿着这个,
去找我那弟戚仁,告知其缘由,他是武人,知道怎么做。」说完从怀里拿了一个
精致令牌,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戚字。
「什么,要我俩去找平国公,只怕我们身份低微,平国公难以入眼。」张亨,
李哈震惊道。
「你们就去其府上,出示令牌,就行了,愿以后在军中能有一番事业吧。」
两人激动的再次叩首,「谢国公大恩,我等定会报效国家,以酬壮志。」
广国公听后颔了颔首,脸色又略有忧伤道,「对了,你二人今夜驻守这里,
有没有看到我广国府的车辆经过。」
张亨听后回道,「国公大人,今夜却有一辆马车出示的确是广国府的令牌出
城而去。」
广国公听后一脸惊意,激动道,「什么,那是何时经过这里,车上何人,你
们可知悉。」
李哈回道,「大人,马车出城时距现在应有两个时辰了,车中何人,我们不
知,再说大人你府中的车辆,我们哪敢查啊。」
「唉,我知道了。」说完又拉来骏马准备出城而去,上马之后,又对二人抱
拳道,「还望今夜之事,二人为我保密。驾!」说完,很快消失不见了。
李哈双手将令牌紧紧抱在怀中,望眼欲泣「老亨啊,我们终于有出路了,多
亏了你啊。唉对了,今夜之事都要保密吗?」
张亨双拳舒展开来,双手抱肩,身体充满了劲,反应过来道,「当然,只要
是今晚所发生之事,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子时来临,东门换班的兵士姗姗过来,「老张,老李,换班了,你们回去休
息吧。」交接过后,李哈勾着张亨的肩,他们踏雪漫步,直到尽头,在一句「回
家睡婆娘炕上咯」消失不见。
东门外,广国公驾马慢骑了几里,外面飘无人烟,只有白茫茫一片,男子双
目茫然,面色痛苦,思绪不知在何处,一直慢慢行到灞桥旁,望着长长的前面,
四周无比静谧,只听得到落雪的声音。
男子忧伤道:「欣怡,你就这样悄然决绝离我而去吗,离泽儿,行儿而去吗?
为什么不能跟我倾诉呢?」男子似乎想起与其的昔日戏言,今朝都已悄然发生眼
前。男子恍惚着下了马,在灞桥头,找了一处地,随便拂了拂雪,便坐了下来,
仿佛不知凉意,眼神涣散,独自喃喃,「慕容秋仪,应该这样叫你吧,但我不在
意你的任何身份,我只记得那些在幽州与你相遇相知相爱的日子,你为何什么都
不跟我说,我们还是夫妻吗,为何不信任我呢?哪怕要放弃这虚幻的公侯身份,
对我又有何难呢?我只想和你,带着泽儿,行儿一起幸福的生活,上天为什么要
这么对我,父亲撒手人寰,弟弟病症缠身,还有那可怜的妹妹……上天为什么这
么对我,我戚家几代忠心耿耿,为国为民,为什么还要妻离子散,呵呵,这地位
权力我又何曾想要,欣怡,我只想要你。」
堂堂昌国广国公竟瘫坐在雪地里泫然大泣。夜间的寒风仿佛刺的不是骨,而
是不断刺男子的心。
这时,灞桥下忽有一声稚嫩的孩童声,打断了男子的思绪,男子大惊,环顾
四周,无一人影,随后又有一声传来,这才发现声音竟在桥下,男子蹑手蹑脚来
到桥下,震惊的看到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周围裹着被褥,被褥上已然覆了一层
厚雪,孩童难以动弹,脸上的雪已融化打湿了孩童头部附近的被褥。
男子立刻上去抱起,掸了掸被褥上的雪,男子用衣袖拂去孩子脸上的水渍,
用手捂了捂额头,顿感烫热,孩子已然感上风寒。
男子只是认为哪家夫妇无法养活,将孩子丢弃在次,心中不禁伤感,对着孩
子叹道:「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看你色泽圆润,生的很是健康,想必父母也
有难言之隐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男子抬头望天,「天意如此嘛,一个重要
之人离去,老天又送来一个,以后你就叫恕天吧,愿上天宽恕,一生平安吧。」
男子勾了勾身子,把孩子抱在了怀里,黑色的头发不经意间泛了白,迅速骑
上了马,快速飞向城去,留下了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而又无情的世界。
戚氏】序章二
作者:小手、冰凉
20/07/01
建明十八年中秋佳节之际,长安安邑坊的居民正欢庆家人的团聚,晚间伴随
着微风,落日还未完全落去,但月儿却似乎想展现自己的圆润,已露了出来,撒
下些许清辉荧焰,预祝她圆满之时。最新地址ltxsba.me01bz.cc
在安邑坊东北边有一个荒废的林地,这里虫鸟相鸣,夜色清幽,猝然的莎莎
声打破了这一宁静。
只见一身着圆领青衫的男子双手抱着两壶烧酒,见男子缓带轻裘,气宇轩昂,
眼光狡黠,容貌端正俊秀,年纪轻轻,只是神色十分阴郁,慢慢地走到一个无字
碑前,喃喃自语道:「大哥,我相信你没有离我们而去,现在也应该颠沛流离吧,
生活一朝一夕间破碎不堪,但你身肩大任,负重前行,可笑的是弟连你在何处都
不明悉,哪怕为你尽一份力都做不到,我…唉,今日中秋团圆夜,哥,你现在又
经历什么坎坷呢。如今也只能在相认之地诉说难耐。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
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
男子便打开烧酒,将其中一壶徐徐洒在碑前,自己也打开一壶灌下,喝的有
了些许醉意,林间扶风不断,吹散男子束发。男子见状不管,语气沉重道:「但
我的家庭难道不是残破不堪吗?父母寻你整整十三年,在这陌生的长安定居,远
离宗族,看父亲的鬓角,他的白发,是日以继夜不停地找你招致的,看母亲的皱
纹,她那干涩的眼角,是为失踪的你担忧所致,竟流干了眼泪。你看啊!你怎么
不看?你的心是黑的吗,既然知悉自己不是真正的广国府的人,为何不去寻你的
父母,为何要让他们曾经不经意的失误受到如此大的天罚。」
男子愈来愈激动,手中烧酒早已狠狠摔下,流了一地,又兀自叹息:「呵呵,
是啊,锦衣玉食的生活谁不享受,对寻未谋面的亲父母的念头也早已在安逸中慢
慢消逝吧,若不是当时的不经意,你我相认又不知在何年何日。」
男子慢慢情绪缓和:「放心吧,我还未将你我相认,你的真实身份告诉爹娘,
一是以你现在的状况,告诉他们无异于雪上加霜,让他们更受煎熬,近年,好不
容易因为我的长大才稍微让他们重归生活,身体渐渐好转,但夜里的叹息也徒然
增多,二是你的身份也会牵连他们,我是不会再让他们受苦的。唉,希望哥哥早
点解决完回来看看吧,我相信父母见到你,会好的,会好的……」男子沉默了,
微风也吹醒了他的醉意,他就默默地伫立在那里,不知所思。
天边夜色想折镜一样,最后一点余晖将尽,月儿也从云里大方出来,仿佛对
日光作最后的道别。
不远处,一声声清脆的声音愈来愈近,只见一身绿衣的年轻女子寻来,娇躯
婉丽,如出水芙蓉,也打断男子的沉思,他反应过来,轻笑了下,不自觉的束好
发,整理衣物,快速走出林间,去迎接女子,两人举目相对识出对方,男子快速
走进,瞬间攥紧女子纤细而又略显粗糙的手,女子脸不禁一红,但又宛然消逝,
略微反抗后也不挣脱了,她说道:「明叔,萱姨和爹爹中秋夜都在等你,你咋又
跑到这来干嘛,真不让人省心。01bz.cc」
男子听到后,便回道:「你咋不等我,这话又扎心了,今夜我只是夜有所思,
来此转转罢了。」
女子听完上句,便低头轻唾道:「谁要等你了,等你那谁来找你。」然听完
话后,立马拿肘拱了拱男子的腰,「你有所思个头啊,跑这么远,害得我好找,
这么晚了也不怕危险。」
说完便凑近嗅了嗅男子,立刻蹙着眉,拉着脸:「又一人喝酒,等会看明叔
怎么教训你,我可不管你。」
「你不跟爹说,他也不知道,爹的鼻子可没你这么牛。「男子回道,接着又
说:「今天又准备什么佳肴了,我可是非常期待你对豆腐的新做法,每次做完新
样式,把我馋的不行,连娘都不吝称赞呢。」
女子听完,眉头舒展开,乐道:「那当然,本姑娘的手艺不说是长安一绝,
也是这安邑坊一绝了,不过今天我就做了一道菜,剩下的都是萱姨做的,我坳不
过她,明叔和爹爹以身体为由劝也不听,她都一一回绝,说身体好的很,只好让
她亲自下厨了。」
男子顿了顿后,便乐道:「娘有这样的改变很好,这段日子多亏了你和文义
叔了。」女子急忙道:「没什么,反正都快是一家人了……啊,刚才有什么东西
飞过啊,对了,我得快点赶回看锅,不然豆腐要煮坏了。」说完,女子就加快了
步伐,想摆脱男子而去。
男子听完大笑,更加攥紧了手,不让她逃离:「我什么都没听到,你刚才说
什么呀,我想豆腐这时还在煮的话早就坏了吧。」女子无奈,扭过头哼道:「不
理你了。」男子也不在意……就这样,回家途上,两人一言一语中,落日的余烬
终在这样的画面中逝去。
庐州城内,中秋元夜,烟火通明,城内喧闹,街边小贩林立,人们吃过团圆
饭后,大都出来夜游,赏灯听曲,有的新人还会联袂出城到包河,银河去放花灯,
预祝来年风顺。
城南方向有一庞大府院坐落在此,大门匾名为柴府,与庐州城外不同,府里
显得太过静谧,寥寥无声,偶尔也只会听到府中下人私下的交接声,偌大的庭院
在庐州城内仿佛格格不入。
府内东院有一个阁楼,在周围草木疏影摇曳中可以隐约看到阁中有两道倩影。
一双素手打开了阁楼的小窗,一副精致淡雅的容貌映入眼帘,见她一只手撑
着下颚,倚靠在窗前,双目久久凝视着远处,时而伴随着难以自持的叹息。女子
身着白色素裙,脚着白色丝质罗袜,包裹那晶莹剔透的纤足,花白如玉,小巧细
嫩,如玉笋裹轻云般匀称丰满。
女子裸露在外的脚踝透露出浑然天成的骨感,在灯光的映衬下色泽鲜明。双
腿修长温软如竹,纤细而不瘦弱,难掩轻俏,皮肤如凝脂般白润,细腻皎洁如月。
臀瓣丰盈挺翘,胸前双峰充实圆润,挺拔娇立,峰间幽谷深邃。雪颈红润,琼鼻
挺立,香腮如雪,双眼水波盈盈,眼眸清明透彻,左眼下旁有一泪痣,眼波潋滟,
洗尽铅华。峨眉清秀,玉臂清辉,皓腕凝霜,玉手无瑕,指尖如笋,青葱柔和。
秀发如瀑,轻梳脑后,轻盈飘逸。女子如误入人间的仙子,遗世独立,空谷幽兰,
让人心驰神往。此时的女子并无轻颦浅笑,而是悒悒不乐,满眼愁绪。「小姐,
你今日又发呆快一个时辰了,中秋晚宴之时也沉默寡言,寥寥几语,回阁后又对
窗远凝,要我说,你定是又在想二少爷了。」一旁的另一个俏丽女子打量着她,
略微无奈道。
「恬儿,又嘴贫了,今日佳节之际,姑姑邀我到宴,哪能拒绝,但你还不是
我,难以融入罢了。」女子恍然道,说罢又眺望远处。
「小姐,过去了都过去了,家里遭逢巨变,从长安历经艰难来到庐州,小姐
已经够坚毅了,恬儿觉得既然是大少爷为小姐创造机会才能来到庐州,就不能让
他的努力白付,小姐不要整日愁容满面了,看到你这样恬儿也难过。想必二少爷
也不想你这样的。」恬儿忽然泪眼婆娑道。女子听到微泣声,赶忙回过头,走向
前去安慰道:「恬儿,苦了你了。」然后从袖里拿出丝绢,一边为恬儿擦拭眼泪,
一边双眼盈盈地说道,「你说的对,我还有该做的事,不能整日发愁了,大哥现
在身不由己,天哥哥也举步维艰,不知在何处流亡。父亲母亲的在天之灵也定不
希望我如此,恬儿,谢谢你了。」
恬儿听后,突然跪下道,「小姐,恬儿和悄儿七岁被人贩卖到长安,整日被
人驱打受累,八岁那年冬天,我和悄儿逃了出来,不知去往哪里,在街旁饱受严
寒,饥肠辘辘,担惊受怕。天下很大,大到我们不知生命会终于何处,天下又很
小,小到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二少爷,绝望之际是二少爷给了我俩两个热馒头,
之后被带到戚府,老爷见我等可怜,不忍驱逐,然后我跟小姐你,悄儿跟了二小
姐,为我们取名。因为年龄相仿,二少爷让我们和小姐你们一样跟着达叔读书识
字,虽是丫鬟,生活过得却似官家小姐,无忧无虑,就这样和小姐少爷们一同长
大,时常恬儿会想,也许是上辈子是上天欠我的,让我遇到了小姐你们,戚家对
恬儿的恩惠无以为报,只愿终生伺候小姐,小姐您的谢意恬儿怎么受的起。」说
完恬儿嚎啕大哭,长跪不起。
女子也被说的刺中心府,痛哭欲泪,但她稳了稳娇躯,双手抱着恬儿将其扶
起,在女子心中,早已不把二人当成主仆关系了,在她的生活里恬儿亦如妹妹一
般密不可分了。
女子哽咽,「好了,过去了都过去了,不就是恬儿你说的吗?中秋佳节夜,
怎么哭哭啼啼的,你看我都不愁了,怎滴你又成花猫了?」恬儿听后停止了抽泣,
泛红的眼眶看着女子,不禁让人想怜爱,随后不知怎么憋出笑意了,「小姐,我
只是喜极而泣,你也别再担心了,我相信二少爷会解决所有问题的,很快会到庐
州寻你的。」
「是的呢,天哥哥会来寻我们的。」女子望着天边圆月,不禁展颜一笑。
「哎,恬儿,今天难得一遇中秋元夜,你怎么不出去逛逛,我记得你可是爱
玩的很啊。」女子打趣道。
「恬儿才不去呢,他们无非都是听曲赏灯,去一些风月之地,二少爷都带我
去见识过了。还有柴公子那个烦人精,那日见欺负小姐不成,最近老在耳边闹人,
一想出去玩要是遇到他就无兴致了,陪着小姐也好。」恬儿回到。
女子玉臂轻挥,素手掩唇笑靥道,「恬儿懂得还蛮多,怎么你天不怕地不怕
还怕那柴绍杰?」
恬儿脸色红润,嘟囔道:「才不怕呢,只是不想让他有占恬儿便宜的机会,
二少爷嘱托过恬儿,不能让其他人占了小姐还有恬儿的便宜,还说恬儿的豆腐只
能让他吃。」恬儿后觉在小姐面前孟浪些了,然后稍作掩饰道:「因为恬儿做那
「文清豆腐」本就好吃……」
女子也不在意,看着这个被骗的傻姑娘也憋着笑,「真不知天哥哥给你这妮
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被骗了还不自知,算了,随你了。」
恬儿嚷道:「小姐,你有取笑我,反正二少爷不会骗我的。」
「好了,不说他了,最近驿站收没收到念思妹妹的来信。」
「小姐还没有,上次收到悄儿第二次来信在四个月前,不知最近为啥没有消
息了,小姐我好想二小姐和悄儿啊。」
「但愿她们平安吧,悠然哥那恬儿你也多打听打听,念思妹妹带着悄儿去会
宁求学也快半年了,也不知如今过得怎样。」
「好,明日我就去三少爷那询问下。二小姐那你就莫要担心了,上次回信还
不是说道在会宁集贤书院认识到一个好心的女夫子吗,再说二小姐聪明伶俐,和
我们从长安一起到庐州的几个月了都能与劫匪斗智斗勇,在会宁也不会有事的,
二小姐身边还有悄儿,她心细聪慧,见微知著,你就放心吧。」
「嗯,但愿如此吧,好了,我有些乏了,你去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待我梳洗。」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吩咐准备,你莫在要独自哀叹了。」说罢,恬儿就
匆匆离阁而去。
女子心里不觉触动,走到窗边,凝望远方,圆月高挂,流光皎洁,在清辉夜
色下,感受着徐风抚面。只是人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心悄悄。
女子蓦然嘟囔到:「天哥哥,行儿好想你……愿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戚氏】第一卷:风起云涌 第一章(1.1)
作者:小手、冰凉
20/07/03
昌国立国不长,开国皇帝张征远以军武出生,前朝成国末帝骄纵淫奢,穷兵黩武,力图一统,对凉国战争不断,徭役繁重,民不聊生,太子王守成进言被斥,朝中群龙无首,一片混乱,不敢谏言。最新地址4v4v4v.us『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赋税最重的崤山以东的青州百姓不堪重负,斩木为兵,揭竿为旗,纷纷起义,成国玉林军统帅张征远在京兆尹戚广平的支持下,发动兵变,凉国见成国乱势,凉帝慕容春极果断率兵亲征,准备一举拿下幽云十六州。
幽州刺史李晟对国内乱势已无法插手,由于李晟管理幽州期间,清正廉明,也阻挡凉国多次进犯,很快凝聚了军心民心,便立即传书云州刺史杜峰,道明利害关系,说服其竭力抗敌,互为犄角之势。
张征远诛灭末帝,在部下和戚广平的支持下称帝,年号兴武,以昌代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固了朝堂,兴武帝自带一路亲兵向青州进发平叛。
二个月后,在收到幽州刺史李晟的告急密信后,立即让京兆尹戚广平带着羽林军火速支援幽州,凉军久攻不下,见大势已去,无奈退兵。十三年间,与凉国大大小小冲突不断,昌国虽在张家的治理下不断巩固,但战争仍劳民伤财,人民依旧水深火热。
兴武十四年,帝张征远崩,太子张煜登基,是为建明元年,听取了英国公戚广平,丞相李晟极力主张停战的谏言,全国休养生息,积极主动与北方的凉国和谈,慕容春极望城兴叹,自知凉国军队暂难踏入长城境内,况且此时国内也因年年征战而民生凋敝,故最终与昌国签订停战条约,同时改年号为元和,并接受建立友好关系的提议,两国允许贸易往来,派遣使者进行经济文化交流。
历经十几年的休养生息,昌国经济缓和,农业快速发展,人口迅速增长,百姓生活水平提高,长安城也发展为大昌不夜城,人口多达百万,并实行坊市制度,便于管理。然则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山雨欲来,一些人的命运也悄然发生改变。
建明十六年春,幽州刺史李益之发来上书,言明凉国逍遥王慕容悫带着众集贤书院学子已经越过长城,接受过幽州军士的全面盘查后,正在向长安进发。
是日,群臣朝会,天还未亮,在太极殿外已然有众多官员,等待皇帝侍臣传唤,为首的四位身着华丽的紫色衣袍,袍上分别秀着仙鹤,锦鸡,孔雀,麒麟。
“今日皇上传唤我等,莫不是有急事商量,我大昌国近年安常处顺,没见些不祥之兆啊。李丞相,两位国公有何耳闻啊?”。
身着仙鹤紫袍的年迈官员抚着须道。“韦太傅,莫不记得再过几日就是与凉国整整建交十六年了,我听闻今年凉国派遣了使者过来共讨发展之计,只是不知是谁而来啊。”李丞相回道。韦太傅听完眉角不由地一扬,后说道:“凉国不过是北方一蛮狄,懂何发展,此次出使我看也不过是寻求我大昌的治国安民之道,再者就是以通商的噱头攫取我昌国珍奇稀物,有何惧哉!”
说完便有一面貌俊伟,棱角分明之人反驳:“太傅此言差矣,凉国虽不如我大昌幅员辽阔,但也算得上雄踞北方,慕容春极一代雄主,打造的凉国铁骑闻名天下,当年如不是李丞相力挽狂澜,后果犹未可知。倘若不常年征战,凉国国力大衰,才迫不得已与我大昌签订停战协议,但如今其主力尚在,军事实力尚不明确,以后实乃我大昌一心腹之患也。”李丞相笑道:“广国公折煞我也,若不是令尊戚老将军竭力援助,当年幽州必破,我只不过尽到责任罢了,当年你一同随父救援幽州,这些岂是不知。”这时一急促的咳嗽声传来“咳咳……咳咳……”,三人目光紧忙寻来,只见其人脸色发青,浑身发颤。李丞相慌道:“平国公病情愈加严重,今日我便禀明圣上,着力为你寻得良医。”平国公道:“丞相莫忧,只是隐疾又犯,都多少年了,医不好的,也不碍事,早朝完回府歇息片刻便好。刚才丞相莫不谦虚,若不是你竭力抗敌,哪有父亲支援之刻。”说完丞相忙道:“勿言此事了,你身体要紧,莫要多说。”见此状况,韦太傅悻悻地立于一旁不言。广国公焦急伸手,想上前搀扶,然又顿顿收回,双拳紧握,青筋凸起,重重叹息,面貌隐有愧色。
“宣众臣觐见,例行早朝事宜。”侍臣响亮尖锐声传来,说罢,群臣进殿。
日渐出东方,晨曦的光亮照射到宽敞的殿内,映衬出了金碧辉煌的四周明亮起来。
珠帘卷起,双目深邃,身尺修长,俊伟容威的建明帝在侍臣的拥簇下来到殿堂中央,迎着日光,在众臣的敬礼下显得更加熠熠生辉。
礼毕,“众爱卿,再过几日便是与凉国建交十六年之际,届时凉国使者到长安来共讨国事,但此次而来的是凉国的逍遥王慕容悫,不仅代表了凉国皇室,更是代表凉国集贤书院门生,言明与我大昌子弟进行文艺武道交流。
大昌作为东道主,怎么薄了他们的意?召集诸位就是为此事而来,商讨如何既尽到我大昌的礼仪风范,又不能如他们的意,文艺武道交流又如何应对?”建明帝肃然道。
接着朝堂哄然一片“什么,竟是慕容悫而来,想罢此次出使不简单啊”,“那慕容悫听闻是凉国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文采斐然,武艺精湛,还是慕容皇室的重要继承人,此次而来,真是目的何在呢?”。“肃静!”侍臣喝到。『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好了,想必诸位听闻过慕容悫的事迹了,如何应对是当务之急,诸位可有良策。”建明帝缓缓说道。
丞相李晟进谏,“皇上,慕容悫不远万里既来了便一定身负重任,凉国看似平静,但却似海面上的波纹,稍一风吹,便兴风成浪,不可不防啊。”一旁的韦太傅则不以为然,“丞相心存疑意尚可,切莫妄自菲薄,长他人志气,再说我国子监年轻才俊辈出,还怵他慕容悫不成?”
“可是,慕容悫并非单枪匹马,而是带着集贤书院学子而来,定是准备充足,这么说,太傅心中可有应对之策?”丞相反问。
“这……皇上这不是正带众位商讨的么?”
“好了,太傅和丞相之意朕心里明确,自有判断。”建明帝挥手打断,转过头来又问,“不知广国公,平国公两位爱卿有何见解呢?”
说完一串急促干裂的咳嗽声突如其来,平国公戚仁面色苍白,嘴角略有血色。李晟看到忙向建明帝禀道,“皇上,平国公今日旧疾复发,带病上朝,还望皇上暂行便宜。”
“丞相对爱婿还是关心的很呐。”韦太傅忽然道。
“太傅!朝堂之上只有君臣同僚,莫言亲疏戚近。再此平国公满腔忠心,为国鞠躬尽瘁,同朝为官,致以问候,难道不可?我看太傅你吐字如金,怕是道不出啊。”李晟脸色微愠。
“你……丞相大义,是韦某拙见了。”太傅脸色铁青地说。
建明帝缓缓道:“丞相所言极是,平国公身体为大,以后特许你不用临朝了,今日朕便宣御医去府上为平国公医治,寻得良方,好好疗养吧。”说完,又补充到,“至于平国公的羽林军大都护职就让韦太傅临时代任吧,现暂迁为尚书右仆射,平国公身体缓好后,再官复原职。”
李晟听完,脸色一变:“皇上,这似有不妥啊。”然还没等到回复,平国公连忙领了授意,整理衣物淡然叩首道:“谢主隆恩。”
“好了,既然平国公都接受了,就这样决定了。”建明帝说道。
李晟感到诧异,瞥了瞥广国公后并未多说,一旁沉默。而韦太傅脸色一喜,“谢皇上,老臣定不负众望,代任期间会管理好羽林军各部的。”
“好了,此事就论道这里,接着议慕容悫来朝一事。”建明帝示意。
此时,到现在还未着一语的广国公上前进谏:“陛下,此事微臣觉得慕容悫作为凉国皇族为两国事宜不远万里来长安,我昌国还是要尽到地主之谊的,臣建议授予慕容悫特进职,设宴欢迎,至于文艺武道交流就定在国子监,国子监作为我昌国最高学府也不失偏颇。”说完看向了国子监祭酒朱兴华。
朱兴华听后上前禀道:“广国公所言极是,文艺武道交流我会在监里放榜,会有众多学子踊跃参加。这批学子里文采斐然者不少,广国公府中戚家二公子戚恕天更是文武双全,难得一遇,我相信定会让慕容悫头疼。老臣附议。”李晟也道:“臣附议。”随后满朝大半文武都跟着附议。建明帝见此状况也点了点头,哈哈笑道,“恕天小子的能耐,我是相信的,朕也时常听永宁说起他在国子监叱咤风云,名声如雷贯耳啊。那朕就等候国子监的佳音了。”
韦太傅这时道,“皇上,戚恕天毕竟只是身为监生,太过年轻,身上也无半点官职,身份也……代表不了我大昌,让他去与逍遥王慕容悫交流是否有些不妥?”
广国公听完眉头紧蹙,后舒缓道:“太傅勿虑,既是文艺武道交流,慕容悫也是集贤书院的一份子,年纪与永祥太子,恩泽,恕天他们相仿,在大昌国子监进修,就是代表大昌,恕天虽有些顽劣,但国家大义还是知得清的。”
“广国公明理,我大昌国子监学子以后大多都在朝中为官,为国为民,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祭酒朱兴华称道。
“太傅确实多虑了,如若国子监学子在此次能发挥出色,彰显我昌国风范,立了大功,朕自有重赏。”说完,建明帝向旁边的侍臣挥手,显得有些劳累。
“今日朝会已毕,退朝。”侍臣声响起。说完便搀扶建明帝就退去了。
出了朱雀门,官员们大多都已散去,唯有广国公戚今,平国公戚仁,丞相李晟落在了后方。
“平国公,回去养着身子吧,让素之给你熬些药,远离朝堂的是非,这样也未尝不好。”李晟看向了一旁被戚今搀扶的戚仁,一脸沧桑道。
“岳父,出了朝堂,就莫要见外啦。这病都是些顽疾,我清楚,休息几天便好。”
“是啊,您老比我们辈分高,私底下不比朝堂,都是一家人,亲切些就好。二弟你身体要紧,莫在动气了。”
“哎,身居高位,你俩却不势宠而骄,人间难寻啊,戚老生了两个好儿子啊。”李晟不禁感慨。
这时,国公府的接驾马车也来了,下人急忙前来搀扶,细心地将戚仁扶上了车。李晟见此,哀叹几声,也坐车回府了。
戚今刚准备上车回府,平国公府马车的帘子便被掀起,“大哥,还有一事,莫让思儿知道我今早病情复发了,你知道的,以她那性子,定是又要闹了。”
戚今回道:“放心,我不会跟那几个孩子说的,他们那几个小团队,消息快得很。就怕是瞒不了念思的眼睛啊。”
“是啊,思儿为了我,苦苦学医,一心想要医治好我,那么小的年纪,本应是跟悠然,惠行,恕天他们快乐读书的时候。唉,我尽量瞒这吧。也许过几天就好了。”戚仁眼睛略有湿意,苦涩道。
戚今望着弟弟,忽然低吟道,“二弟,是哥对不住你啊。”
“哥,莫在言此,父亲的教诲我仍没忘记,今生既为兄弟,已是万幸,人世相逢,百年欢笑,又能得几回?曾经的事就莫要挂念。哥,你这十几年来,弟心里明白你可比我过得艰苦的多。如今,弟的兵权,已顺了你的意还了陛下,接下来的生活,我只想让悠然,思儿好好长大,我也无愿了。”戚仁红着眼道。
“是啊,我现在也只想三个孩子成长起来,纵使往日没有了我的庇护,还能够面对生活艰险。”说罢,喟然离去。
戚仁望着哥哥的离去,心中难以平静,在回府的路上,脑中犹然记起,昨日戚今匆匆找到他的情景。
那是昨日正午,戚仁与妻子李素之吃过午饭,准备在书房小憩,就听到大哥到访的声音“弟妹,二弟在家吗?”,“额,大哥来了呀,相公刚去了书房,今天不知你来,准备不周。”
“无妨,我找二弟有要事想商,弟妹你不必顾我。”便急匆匆来到了书房。戚仁连忙起身相迎,问道:“大哥,今日找我何事,为何如此慌张?”
“二弟,我刚接到消息,过几日那凉国的…”话还未完,李素之也匆匆来到书房,说道,“大哥,你今日突然到访,也不知你用没用过膳,便去厨房给你准备些点心和茶,就放在此了。”说完看了看丈夫的脸色,恍然道,“那你俩商榷,我先去了,有事在叫我。”说完又匆匆离去。
戚仁这时也问道:“怎么了,凉国又进犯边境了吗?”
“不是,是慕容悫过几日要来长安了,看来最近又是多事之秋了,二弟,你现在是否还在担任羽林军大都护之职。”
“是的啊,自从父亲死后,我一直担任此职啊,慕容悫来长安,那不是为两国交流而来吗,有什么一惊一乍的?”
“二弟,你不明白,凉国若仅仅为此而来,定不会让慕容悫出使,慕容悫年少成名,三年前还亲自带兵平定了高丽之乱,有勇有谋,此次来京定有什么目的。”
“那又如何,我戚仁岂会惧他一后辈。咳咳咳,难道大哥你知悉什么。”
“嗯,只是二弟,我现在无法告诉你。”戚今叹道,听到咳嗽声,又急忙道,“二弟,你不要动气,身体要紧,你这旧疾啊。”
“还管什么病疾,你有什么事会如此瞒我?还有什么连你都不能告知于我的?”戚仁大吃一惊。
“二弟,相信我,日后我定会将我所知全部告诉你,只是现在不行。明日朝会,我便以你身体为由向皇上禀明,推脱掉你大都护之职,其他事你暂莫要管了。”戚今淡淡道。
“什么原因要如此突然的……好,明天我会尽力配合你。”戚仁先是愤慨,后有缓和地说。
“既然如此,为兄就先告辞了,记住,身体要保重。”说完,戚今就很快出了府。只留下了还未反应过来的戚仁。
昨日的情景,就这样重现在戚仁的脑里,马车里的他怎么想也想不通有什么事能让大哥如此慌张。戚仁联想到了从父亲的死,大嫂哥哥将恕天带进府,大嫂的失踪……慕容悫进京,哥哥不正常的反应,到皇上自己主动夺了自己兵权,仍毫无思绪……
长安城西的务本坊,距离皇城不算多远远,而国家最高学府国子监便坐落在此,国子监面积庞大,将近占据了半个坊间,建筑整齐,鳞次栉比,古朴恢宏,高屋建瓴。
国子监祭酒朱兴华上任已有十余年,大兴改革,其中最令人称道的是,他废除了国子监只召贵族子弟的陈规,向寒门开放,另设入监考试,考试通过者皆可录取。
朱兴华同时也摒弃了一些男女观念,让一些女子也能入监学习。
十多年间,朱兴华祭酒得到了朝中部分权贵和皇帝的支持,故每年的教学拨款也愈发充裕,其中还不乏一些贵族募捐,故国子监的规模愈来愈大,起初只有文院一家独大,医济院与武院只是附属,而后医济院和武院发展规模迅速,纷纷各自独立于文院,造成了如今国子监的似有的三足鼎立之势。
国子监的监生学制一般为三年,分别属于外院,中院和内院。这些年,国子监为国家的科举,武举和太医署都输送了大量的人才,祭酒朱兴华在这几年在昌国各地名声大噪,各地方每年进京进修的学子慕名而来也逐渐增多。
此时,国子监文院里书声琅琅,各馆都在进行教学活动,在文院东边的勤学馆,一位年迈的夫子正在教授着经学,堂中每个监生单人单座,上面的夫子潜心讲授,兴尽其中。下面的学子却千姿百态,有的极感兴趣,听得入神;有的以书覆面,稍作休憩;有的坐立难耐,不知心飘向何处;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而右侧后排还有一奇特的男子,他一身珠缨宝饰,五官清秀,容光焕发,眉鬓如剑,黑发浓郁,搭配一身华服,煞是俊俏,双眼清明而又有些邪魅。他手撑着下颚,身子几乎歪在课桌上,课本放在一旁任由风儿翻弄,他狡黠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聚集在前排左侧的女子的翘臀上,不曾离开,时不时还点点头,脸上充满笑意,仿佛在打量自己称心的宝物。
前排女子娇躯挺立,聚精会神地听着夫子授课,有时听到关键之地还在书上略做笔记。女子小撇下目光,稍感受到自己被凝视,接触到目光后,就缓和下来,竟毫不在意,只是时间久了,也有些坐立难安,脸色微红。
而男子却不改视线,仿佛整个课堂上吸引到他的只有女子的顺平的颈背和挺翘的臀,久了男子乏后,也就挺了挺腰,换个姿势继续注视,也不顾其他。
远处的钟声传来,每个人瞬间振奋,与刚才判若两人。夫子见状,也停止了讲学,“今天的经学课就上道这里吧,还望诸位有些收获。”说完就在“夫子贵安”的话语里离去了。
男子收回了目光,拍了拍身旁还在熟睡的人,旁边的人瞬间弹起了身子,随手拿了课本说道:“诐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
男子带着笑意道:“悠然弟,果真是人杰啊,连睡梦中都不忘学习,把书拿倒了,都能出口成章啊。”
戚悠然这才反应过来已经下课了,看了自己倒拿的书本,连忙合上,一脸窘态道:“是二哥啊,我还以为是夫子呢。刚才课上有些困意,不知怎地就睡着了。唉,我对下课这么敏感的人,这次怎么没反应过来呢?”
男子回道,“可能是悠然弟在睡梦中学业大成了。”
戚悠然恍惚到:“是吗?我感觉脑子里也没多少东西啊。”
一旁收拾完书本的女子听着不禁发出了笑。
“惠行妹妹,何故这么高兴,难道课上有所心得。”戚悠然回过头问。
“嗯,也算是吧,悠然哥你以后课上可莫要睡着了,二叔知道了,你又要挨批评了。”戚惠行俏眉挺立,关心地道。
“惠行妹妹教训的是,今日意外,以后不会这样了,就算想睡,我就头悬梁,锥刺股。还望二哥和惠行妹妹莫跟父亲说此啊。”戚悠然诚恳地说。
一旁的男子说道,“悠然弟放心,你还不知道我俩,从不打小报告。”
戚悠然点了点头,“你们的为人我还是很认可的,那我放心了。哦,对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去给小妹带饭了,她学业重,母亲叮嘱过我的,不能让她饿着。”
戚惠行樱唇轻启,“我刚才还想提醒你呢,要再让念思妹妹饿了肚子,我就不原谅你了。”
“怎么会呢。那我就先去了,你们也快去用膳吧。”戚悠然说完就快速离去了。
待戚悠然走后,学堂里就剩下这两个人了,戚惠行就立刻变了冰冷的脸色,娇唇一撅,雁眉扬起,秀脸一耷,似有恼怒,一手捏着
男子腰间的嫩肉,一手化作小锤,对着男子的胸口发泄。
男子并未躲避,看着生气的妹妹楚楚动人,眼光却是柔和,泪痣飘逸在下,顾盼流离,每个片刻都是一幅美人画卷,待其停下后,男子又装着很是疼痛的样子,一手抚胸,一手抚腰,可怜地道,“行儿,你为何打为兄啊?”
“恕天哥哥,你还说,整堂课半个时辰,你就偷瞄我三个半刻,也不好好听课,哪有你这样样的哥哥的。”戚惠行俏脸一怒,可爱极了。
戚恕天不禁内心一颤,哼了两声,正脸说道:“行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是偷瞄,是哥哥对妹妹光明正大的看,而且还帮你看看周围有什么人对你不怀好意。再说经学课有什么可听的,课本上不都有吗,夫子又太过迂腐,不知变通,而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行儿,你也是这样觉得吧。”
“恕天哥哥,你就会骗行儿,现在有你在旁边,国子监的学子都不敢接近我,还哪敢欺负我,早就被你教训完了。也不知行儿后面有什么可看的,被你盯着不放。”戚惠行冰冷的脸变得红润,又道,“虽然知道恕天哥哥你悟性好,但在课堂上还是要尊重夫子的。”
“行儿,我尊重夫子的,又不像悠然弟那样,上课睡觉,夫子肯定会以为我在沉思,不会想到我在看你的。”
“唉,反正你就会诓我,我才不信,而且你不要再调侃悠然哥了,他那么相信你,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行儿,我这做哥哥的,批评虽说做不到,但还是要警示他的,而且还会变向激励着悠然弟,你放心吧,哥我知道分寸。”
“恩。”戚惠行点头道。
忽然戚恕天凑道妹妹耳边,“行儿,你刚才生气的样子美极了,可惜没画下来,你看不到了。”
戚惠行听后瞬间有些羞耻,“恕天哥哥,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了,我去找恬儿了。”说完就要离去。
戚恕天急忙拉住她的手,感到仿佛抚摸道琼脂玉宇一般,甚是纤柔细嫩。戚恕天顿了一下,自觉又不是没摸过,道:“行儿,恬儿去准备午膳了,你不用去找了,小妮子也该来了。”
“你怎么知道?”
“嘿嘿,上经学课前,我交代她的。”
“好了,现在连恬儿都被你拐走了,哼哼。”
“小姐,二少爷,恬儿我来喽!”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悠悠传来。
【戚氏】(1.2)
作者:小手、冰凉
20/07/11
二人见了恬儿双手提着饭盒走来,小丫头青丝分结拢起,盘结成螺旋状的双
髻,柔顺的黑发用步摇固定,碧眼玲珑,双目锃亮,柳叶般眉儿弯弯,小嘴如抹
了蜜般红润剔透,身着淡黄色的褶裙,胸脯微微鼓起,脚上绣鞋小巧,活脱脱的
一副小家碧玉,但又活泼开朗,轻俏可爱的模样。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 a @ 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恬儿到了勤学馆,双脚似是有些乏累,一到堂内,就将饭盒轻放在一旁,身
子慵懒地趴在桌子,脸上汗珠犹现,气喘吁吁,嘴里念词道「二少爷,你要累死
恬儿啊,监里膳房离勤学馆这么远,恬儿的小腿儿都要断了,你却在这和小姐说
笑,都不关心关心我,以后恬儿就听小姐的,不帮你了。」
戚恕天看着稍作抱怨的少女,小嘴嘟着,我见犹怜,他看看旁边也是一脸不
悦的行儿,上前跟恬儿道,「好啦,恬儿,是我麻烦你了,我下不为例,不会再
让你跑这么远了。你哪里不适,我帮你捶捶背,捏捏腿解解乏如何。」
恬儿听后顿时跳起,脸色微窘,「我才不要呢,我已经休息好了。」
随着看都没看戚恕天,跑向戚惠行,双手抱着小姐的臂膀,「小姐,今日课
程有所得吧,回去可要向恬儿说道说道。对了,我来馆的途中,看到了三少爷,
急急忙忙的,脸色郁闷,我打招呼他也不理。是不是又被夫子批评了?」
戚惠行看到恬儿劳累也是有些担心,听到恬儿的话后,恍然过来,又对刚才
戚恕天的调笑有些生气,脸也一直耷拉着,就领着恬儿到了堂外,还瞥了瞥堂内
的哥哥没有望来,才向恬儿道明缘由,忙带着不知问了恬儿什么。
戚恕天也没去看她俩偷着嘀咕什么,反正少不了损他的话,他走到了恬儿带
来的一个装饰精美的饭盒旁,刚走进了就闻到了喷香的佳肴,不觉得肚子就咕咕
叫了。
「好的,小姐,我明白了。」
「嗯,我们要团结一心,知道吗?」
「放心,恬儿我保证完成任务。」恬儿拍了拍胸脯。
这时两人耳边传来声音,「行儿,恬儿你们快来用膳吧,我饿着了,再不吃
就要凉了。」
两人也感到了饿意,戚惠行冰俏的脸也缓了下来,「喂,总不能在这上课的
地吃吧,你找个用膳的地方。」
「放心,我有一个好去处。」睡着就提着饭盒领着两人来到了勤学馆南面的
一个小潭。
这里茂林修竹,空气清新怡人,景色悦目,潭水清幽,水面上皱起淡淡的縠
纹,四周静谧无人。
三人来到了小谭旁的小亭里,戚恕天无心赏景,快速打开了饭盒,找到了属
于自己的那份,大快朵颐回来。
「二少爷,你怎么带我们到水榭潭来了,这里和御林园一样是给平时课间学
子休息赏景的雅地,你把我们带到这用膳不太好吧,要是被监里的管事发现了,
你和小姐出糗了怎么办?」恬儿四周环视,紧张道。
戚惠行却有些随意,拿出饭菜细嚼慢咽起来,没有多说。
「恬儿,你还信不过我,莫多虑了,我跟这边的监司熟络的很,再说现在吃
饭的点,哪还有人来这啊,我们吃完清理好,没人会发现的。」戚恕天说道。
「那好吧。」恬儿听完也乖乖地坐了下来,开始用膳。
三人默默无语地用餐,戚恕天吃得快,途中还用筷子「抢」了两女碗中的菜,
自然地迎来了她们蹙眉瞪眼,吃完后,整理一下,就开始欣赏起佳人用餐,甚是
惬意。
不久,三人用过膳后,清理完后,恬儿说道,「小姐,你吃的有点少啊,都
被二少爷抢光了,你也不阻止他。」
戚惠行理了理衣裙,回道,「恬儿,饮食均衡为益,你给我打这么多荤菜,
想把我喂成胖胖的么,他吃了就吃了呗。」
「小姐你上了一上午的课,我不是怕你饿着吗。」
戚恕天望向两人,忽然道:「监里的饭菜属实不好吃,还是恬儿做的菜好吃,
夜晚回家恬儿你可要犒劳犒劳我们。」
恬儿不由一笑,娇声道,「恬儿哪有,都是小姐教恬儿做菜的。那二少爷你
夜晚想吃什么啊?恬儿回府给你和小姐做。」
戚恕天眼角一亮,正声说道,「我想吃恬儿之前那次做的豆腐。很是好吃。」
「哦,二少爷说的是那」文清豆腐「啊,可是我早上看府里的膳房好像没有
了,明天叫下人到东市那一家买些才能做。」
「唉,可惜了」
「恬儿只能明天给你做了。」
「好吧。」
戚惠行在一旁哼了几声,打断了两人,「恕天哥哥,你下午是不是有药理课
啊。」
「是的啊,怎么了,行儿。」
「那你可要向念思妹妹好好学习啊,说不定你以后学有所成,可以治好二叔
的病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 a @ 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戚惠行听完转过身去,语气变的冰冷起来。
戚恕天立在原地,看了看戚惠行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挠了挠头,刚想说话
之际,就有一串声音传来。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公主,你慢点,怜儿都快跟不上了。」
「我就不信了,膳房没有,勤学馆没有……戚恕天难道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怜儿,跟紧我,帮我四周看看,找到他立即跟我说。」
「公主,前面就是水榭潭了,戚公子应该不在这里。」
「那可不一定,我得看看。」
戚恕天听到大惊失色,顿时手忙脚乱,看到潭后有一小径,大喜,连忙跑去,
并向脸色阴郁的两人拜托道,「行儿,恬儿,公主来了,我可不能让她看到,我
先走了,你们千万别说我来过这里啊。」说完就悄无踪影了。
永宁公主到了水榭潭附近,看到亭上似有声影,眉头一扬,走进观察,看到
两个俏丽的身影,又蹙起眉头,快步走上前去。
戚惠行和恬儿看到公主来临,脸色缓了下来,急忙说道:「参见公主。」
永宁公主一身华贵的衣裙,红唇如樱,柳眉澄碧,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
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娇媚姿。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
光辉。
「唉,戚小姐不必多礼,你我同龄又同窗,都身为国子监生,就不要如此客
套了。」永宁见到人是戚家大小姐,笑脸相迎。
「公主身份尊贵,夫子教导我们礼仪还是要有的。」
「真是麻烦,整天见个人,礼都要行来行去,虚无缥缈的东西,戚姑娘,你
以后在监里见我就不必多礼了,下次再这样我可就不高兴了。」
「这……那惠行明白了。」
「嗯,就是这样,一点都通,监里的夫子却都像牛一样,牵都牵不回来,戚
姑娘干脆利落,跟你哥一样。」
永宁公主喜笑颜开,接着恍然道,「对了,戚姑娘,你看到你二哥了吗?」
戚惠行冰莹的眼球一转,「公主,二哥上玩经学课就离开了,现在不知上哪
去了,你找二哥有什么事吗?」
永宁公主嗓子一哽,吞吞吐吐道,「嗯,也没多大事,今日上了一堂韬略课,
我有些不懂的地方,你知道你二哥的,在监里名列前茅,我只找他讨教讨教。」
「哦,这样啊,现在是用膳时间,不知膳房有没有他,要不要我让恬儿帮你
找找。」戚惠行道。
永宁公主听完眉头一皱,没好气地道,「我在膳房找了很久,连人影也没瞧
着。」这是,一个娇俏玲珑的女孩过来,朝着公主摇了摇头。
永宁公主目光扫了扫亭子的四周,也很整洁朴素,看到了恬儿手中的饭盒,
打量了一下也未多问,接着说道,「算了,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到别处找找吧。
戚姑娘,回见了。」说完,永宁公主带着怜儿就出了水榭潭。
这时,恬儿见两人离去,说道:「小姐,我看公主找二少爷肯定有其他目的,
说不定就……」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够了恬儿,莫要多说,公主非我等能臆断的。」戚惠行愠道。
恬儿意识过来,「小姐,恬儿知错了。」
戚惠行立在亭中,望着静静的潭面,恬儿也无声的俏立一旁,不知两人想些
什么。
水榭潭外,怜儿行在公主后方,「公主,我们不去找戚公子了吗?」
永宁公主淡然道,「不用找了,戚恕天存心避着我,刚才他们三人应在此处
用膳,听到我们来此,戚恕天肯定偷偷溜走了。」
怜儿这才意识过来,问道,「那公主你为何就这样走了,不询问一下吗?」
永宁公主叹道,「既然他想躲着我,我也不想多问,以免惹人非议。」说完
眼睛一亮,「既然戚恕天你这样,那我只能提前瓮中捉鳖了。怜儿,交给你一个
任务,你去监司那查询一下戚恕天今天下午是什么课。」
怜儿听完也一喜,「知道了,公主。」说完两人离开了勤学馆,不知所去。
戚恕天循着小径一直走了下去,小径幽深,小道错综复杂,不知不觉的迷了
路,戚恕天有些急躁,误打误撞到了一片宽敞地,前方竟有一个小木阁楼,戚恕
天看到了也不由一惊,四周竹墙高耸,前门草地杂乱,走过的痕迹分明,应是不
久前有人来此,而且人数不少。
戚恕天顿时好奇起来,此处偏僻之所,有人到这来干什么?莫非有何不可见
人之处。
戚恕天看了看高高的竹墙,跃跃欲试,只见其身子一跳,双手一握一扣,双
脚一蹬一跨,就矫健地悄无声息地入了墙里,看到阁楼附近竟有几个身着素服,
带着兵器的人巡视。
戚恕天不敢大意,隐着身子来到阁楼后,楼里似有动静,戚恕天一耳贴墙倾
听,像是两人对话,声音小到已无法分辨。
戚恕天如此静立,屏息听声。
「近日可按要求完成我交代的任务。」声音有些沉厚。
「已按您的要求了……还请你……遵守诺言,保我……妻子……女儿平安。」
声音有些颤抖。
「放心,她们现在无恙的很,你要记住,我的人时刻在盯着你,你只要好好
听我的话,做着你该做的,我自然会遵守约定。但你只要有一丁点的逾矩,那你
再次见到她们就是地狱了。」
「你放心……我……我会照做的,只要你……保证她们安全。」
「嗯,对了,最近几天,你要减少些用量,保证他跟正常人一样就行,其他
如有改变,我自会通知你。」
「为何……要突然改变。」
「这你不要多问,做好我交代的事就好,完成任务了以后,你就不认识我,
我也不认识你,跟你妻子女儿好好生活吧。」
话语到此结束,两人出了楼阁,和守卫们迅速离开了此地。
戚恕天此时还没有妄动,内心却感到诧异,久久不能平静,「他们密谋什么
呢,到底是什么人呢?用量是什么意思呢。」
戚恕天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将此事牢记心中,之后巡着他们的
脚步走了很久才出来,竟然是国子监的御林园,御林园是国子监文院,武院,医
济院共享的园林,林地颇大,景色优美,皇家御赐所建,是为监生游玩之地。
戚恕天内心也平静了下来,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下午的课是孟修敬的药理课,
一想起这么严师,戚恕天身子一颤,连忙向着医济院奔去。
边城角声哀,烽火照高台。长安东北方向矗立了一座雄关—潼关,因为潼关
地处黄河渡口,扼长安至洛阳驿道的要冲,是来往三秦之关键,历来为兵家必争
之地,潼关的形势非常险要,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
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由于是东进长安的关防要隘,兵力部署颇多,远远望去,
潼关上竟是黑云压城,旌旗飘飘,在日光地照射来,更显满碛寒光生铁衣。
「李副统领,前方有一批车辆,几十护卫,大举」凉「旗,为首地身着蟒袍
的青年,正向我关而来。」城楼上,一斥候向李哈报告。
「那定是凉国使团了,你去再探,我立刻将此事告诉张统领。」李哈身披甲
胄,铁剑执腰地道。然后下了关,向着营帐奔去。
潼关大帐外,有一行伍在沙场上训练,张亨身着一身重甲,正值壮年,孔武
有力,正来回巡视着,看着在沙场操练的士兵们,感触颇深。
张亨想着十三年前自己还是一个看门士卒,眼看此生无望,但就像人生易尽
朝露曦,世事无常坏陂复,抓住也许此生只有一次的机遇,被人引荐到了羽林军
中,久而久之,竟做到了潼关总统领。
张亨望着雄关屹立,不禁慨叹,山河万里,能尽到些绵薄之力,就算的上人
生之幸,哪怕一朝马革裹尸,也能散发熠熠光辉,后人犹记。
李哈下了关,在帐外看到了张亨,急忙跑来,气喘吁吁地到:「老亨,凉国
使团就要抵达潼关了,人数不少,领头确是凉国逍遥王慕容悫,我等如何应对。」
张亨听后,满脸肃然,「既是凉国贵客来临,定要以礼相待,你去吩咐各部
加强戒备,各司其职。我召集众军官前去关门外接待。」说完就去帐内准备了。
李哈这边刚要离去,就听到了,「对了,李副统领,军营肃穆之地,莫说些
玩笑之语,要叫我统领,下次若再犯,军法处置!」
李哈听后一脸鄙夷。
一众人马已然浩浩荡荡来到了潼关外,风声凛冽,尘土飞扬,打在脸上咯咯
生疼,望着雄伟高关,不觉自叹渺小。
只见车队为首的青年男子一身华贵莽服,一眼看去便觉英姿飒爽,他脚跨骏
马,生的一副丹凤眼,卧蚕眉,眼中锐利黑眸,似有不怒而威的气势,身体挺拔
结实,棱角分明。单手握着缰绳,年纪轻轻,手上竟积累一层厚厚的茧,此时正
仰视着雄关。
「王爷,前面便是通往长安的隘口,名为潼关,过了潼关,便离长安不远了。」
男子身后的另一个飒爽英姿的俊朗男子拿着地图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看这昌国的关隘地势险峻,依山傍水,易守难攻,守城
士卒士气磅礴,挺拔如松,着实不输我大凉男儿。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
自寒呐。」男子一个月来路途劳碌,看到如此景象,不禁想起了曾经与凉国战士
们的军旅生活,着才怀念地感慨道。
「王爷,你实在高看了他们,这昌国建国区区三十载,国内尚有需亟待解决
的事务。大凉骑兵铁纪严明,选拔苛刻,令行禁止,其兵士又怎么配与我大凉铁
骑相提并论呢?」另一男子觉得不以为然。
「求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忘了二十年前我大凉怎样颓然无功而返
的,被父皇视为国家之耻,一生污点。不要傲睨自若,如果是在战场上小看敌军
就是致命的打击。」男子朝着古求英教导着。
古求英傲气尚在,一脸倔强,心道:「当年若不是陛下退兵,结局尤未可知
呢!」古求英又看看了王爷,心里想到那个曾经志高气傲的慕容悫哪去了?哪个
曾一腔热血平定高丽之乱的逍遥王哪去了?古求英不懂,也没有去问,只是回道:
「王爷教训的是,是求英狭隘了。」
慕容悫默默看着他倔强不屈的模样,沉默不语,不知想些什么。
这时关门大开,慕容春看着一众军官徒步而来,急忙下马,前去相迎。
「逍遥王尊驾鄙关,有失远迎,我是潼关总统领张亨,带着众将士欢迎凉国
使者们远道而来。」张亨连忙抱拳行礼,同行军官也纷纷作了揖。
「张统领见外了,两国友好往来已多年,今悫受了父皇旨意,特地前往长安
进行两国交流,经过贵关,无不被这气势磅礴的雄关所震撼,无不被着恪尽职守
的将士们所感叹,统领治军有方,悫学习了。」
慕容悫立刻大气回道,接着指了指身旁,「这是古求英,此次与我一同入京,
和后方众集贤书院的学子前去进行文艺武道交流。」说完古求英就和众将士打了
招呼,站立一旁不言。
「逍遥王谬赞了,你和古将军年少英名远扬,凉国俊杰,前途无量,我等老
之将至,怎敢谈得上你的学习呢?」
张亨又作揖道,「你们舟车劳顿,我等就不耽误了,待士卒略微视察后你们
就入关吧,争取早些到长安吧。」说完,一队士卒出城检查车队。
慕容悫看此,并无多说,而古求英脸色有些不悦。
待士卒示意无碍后,张亨等人就连忙让开道路。
「前行。」慕容悫一声令到,车队有条不紊地过了潼关。
张亨等人登上了城楼,望着远去的慕容悫一行人,蜿蜒前行,仿佛如一条短
小干练的毒蛇,狠狠的插入了京畿腹地。
李哈见到张亨脸色有些阴郁,问道:「怎么了,老……嗯,张统领,为何事
发愁?」
张亨目光仍望着远处,回道:「慕容悫和古求英两人竟然都来了。」
「怎么?我咋没看到不妥之处。」
「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慕容悫与古求英都是凉国英才,号称为大凉双
璧,一人代表皇室,一人代表了军方,自此出使目的不简单啊!」
「什么,你说那古求英竟是那古贺翎之子,会宁古家的人,啧啧,那小子刚
才一直摆着臭脸,除了长得帅点,我感觉一无是处啊,竟然这么大来头。」
「你看人准过?古求英年纪还比慕容悫小,难道长安真的要山雨欲来吗?」
「你担心什么,在大昌的地盘,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就算天破了一个大窟
窿,也是当今皇上与国公他们顶着。」
「嗯,但愿无事吧。」
凉国使团出了潼关数十里,眼看天色将暗,慕容悫就让车队停下歇息,人员
马匹补给下。
慕容悫轻轻地下了马,抚了抚爱马,这才让侍卫牵去喂料,大致扫了扫周围,
小声喃了喃:「求英呢,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慕容悫找了找四周,在车队前面不远处看到了古求英坐在石岩上,一脸愤懑,
忙着上去问道:「求英,何事让你一人在此受气啊?不妨和我说说。」
「王爷,在路经潼关时,那个张亨一个小小的统领,连招呼都不跟我们打,
就擅自检查我们车队,是不是觉得我凉国人好欺负,王爷你说咱们跑这么远为了
什么?」古求英忍气吞声地道。
「求英,在别人昌国的土地上,即使心有不甘,也要忍着,别忘了我们还有
重要的事情要做,别的都可以不管。那张统领先礼后兵,不仅治军有道,而且行
事雷厉风行,不过也没有为难我们,日后若是在战场上相遇,怕是棘手的很呐。」
「那样还好,我就可以把他打得找不着北了。」
慕容悫听后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继而转头望去。
落日溪桥上,轻烟柳影中。春草飘荡,丝毫没有受到凛冬的摧残,郁郁葱葱,
天边的游鸟也飞向了归巢,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仿佛对忙碌一天的告别,春风
温柔拂面,躲进了庄稼里,吹入了田舍的屋檐下,邀回了云里。
慕容悫感受到春色无边,溢满人间,生命的欣欣向荣,但他并没有丝毫愉悦,
眼里尽是惆怅。
古求英在旁边似有些不明所以,轻声疑问,「王爷,你是不是不想见到她,
却又不得不见的无奈啊?」
「求英,我所想并不在此,见到她只是任务所需,你勿多想。」
古求英听完蹙了蹙眉,没有多言。
「求英啊,你说凉昌两国就这样维持现状不好吗?和平发展,国富民强,百
姓安居乐业,难道不好吗。」慕容悫突然来了一句。
古求英大吃一惊,急道,「王爷怎说如此浑话,我大凉祖训是力图南下,实
现一统,他昌国张家凭什么就可占据着沃野千里,地大物博的土地,而我大凉为
何要偏居一隅,苦苦居于寒冷荒芜之所?凭什么!」
古求英的呐喊仿佛将慕容悫最后的踌躇压了下去,喃道,「是啊,凭什么呢?」
慕容悫挺身望去,眼光飘渺之处,好像看到了长安城中载歌载舞,君臣相庆。
慕容悫不由地拳头僵硬,眼神坚毅了下来,甩袖扬尘而去。
【戚氏】(1.3)
作者:小手、冰凉
20/07/21
医济院坐落在国子监的西面,虽办学规模远没有文院那么大,但其占地面积
却将近为国子监的总面积的一半,学堂也只有望、闻、问、切四个大学馆,大部
分都是露天的中草药种植地,以致监生能身临其境,熟通药理环境。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a @ gmail.ㄈòМ 获取更多小说 ltxsFb.Com所以每每从
务本坊西边外围经过时,都会闻到飘逸而来的浓厚氤氲的草药之息。
医济院近年来在太子张永祥提出「勤求古训,博采众方」的氛围下得到了皇
家的支持,即使招生规模相对较小,但每年也培养足够多的医者,完成学业之后
还会到太医署下属的医馆进修,学成后有的留在了太医署任职,有的离开京城,
前往全国各地广开医馆,济世救人。
司丞孟修敬是医济院的主要管理人,也是闻名天下的名医,籍贯金陵,是当
今圣上的首席御医,当年在金陵声名鹊起之时,应了祭酒朱兴华的极力相邀来到
了国子监,与其谈论数日,最终答应留下,并着力建设医济院,这才有如今的繁
华之势。
孟修敬为人严肃,不苟言笑,看人时常眼光如炬,让人难以接近。孟修敬虽
然德高望重,但如今仍从事着教学的职责,若要说国子监哪位夫子让人最是畏惧,
那孟修敬实至名归了,特别是在课堂上,更是严于律人,戒尺从不离手,被他教
育过的监生现在都遍布天下了。像戚悠然那样在课堂上酣睡的,是当然不可能在
孟修敬的课上出现的。
即使这样,孟夫子的课都是座无虚席的,他虽然严厉,但学识渊博,经验丰
富,创新出不少济世偏方,用药不失偏颇,讲课透彻明晰,特别是经脉课和药理
课,将复杂难以理解的地方都能讲的通俗易懂,易于理解。故每年学期结束监生
评教时,很多次孟夫子都位居榜首,甚至压下了讲课诙谐幽默而又另人深省的朱
兴华夫子。
在众多学子心中,孟修敬已然成为了国子监的另一面飘扬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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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监里的学堂楼阁,在最西边的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绿意盎然,药香四溢,
如云雾般缭绕不绝,沁人心脾。
距离草药种植田地最近的是切学馆,也是国子监里最偏僻的一个学堂,在切
学馆旁的偏亭里,有两名女子正在用膳,旁边还有一男子,男子回来晃荡,东张
西望,似有些坐立难安。
一女子看到眼旁晃来晃去的声音,抬起头来,蹙眉说道:「哥,你晃什么,
要是有事可以离去的,我和悄儿会自行清理的。」
只见女子一身青装,尘迹颇深像是刚出药田的模样,素鞋上还沾了些泥土,
嘴里还在快速的咀嚼饭菜。但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漆黑清澈的眼眸,饱满柔嫩的樱
唇,雪白的皓齿,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气地生在她那文静纯洁的娇靥上,香腮
细滑,白里略显红润,俏脸吹弹得破,身材凹凸小巧,窈窕玲珑,楚楚动人,杨
柳细腰,不禁让人想去盈盈一握。女子飘柔的发丝被些许泥尘紧紧抱住,不愿离
去,仿佛吃尽了人间烟火。难得一身农装,更加凸现女子的美感。
「小姐,少爷肯定是想找那些狐朋狗友去玩乐呗。」女子旁边默默吃饭的少
女突然崩出一句。
少女模样与恬儿神似,也身着一身青农装,尘迹满身,但与恬儿不同的是,
恬儿更显活泼,平时常带着笑意,平易近人。而少女一眼看去满脸清冷,寡言少
语,难以接近。还有与恬儿大相庭径的是少女胸脯已然隆起,玲珑有致。
女子听后摇了摇头,没有多言。而戚悠然身子却是身子一怔,连忙愤懑道,
「我说悄儿你怎么把我想的这么不堪,我现在都是监生了,怎能还整天玩乐?如
今我可是孜孜不倦,想考取功名的。悄儿你可莫再打击我的自信心了,将来落榜
你可有一份责任的。」说着说着便不觉有些心虚,看向女子,「你说是吧,小妹?」
「解释就是掩饰!」悄儿小声嘀咕着。
戚念思听到之后,放下手中碗筷,抬头用她清澈柔亮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哥
哥,才缓缓说出一个「嗯」字,然后想起什么,又问道,「哥,你今天经学课好
好上没,有什么收获吗?」
戚悠然看到妹妹的目光身子又是一颤,内心稍作平静地道,「那当然,我在
课上可认真了,夫子讲的《孟子》也有些心得,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二哥,他就
坐在我旁边,还有惠行妹妹……」
「好了,我知道了,哥你既然都愿意来监里学习,妹就当你真的痛改前非了,
要上进些,可莫又被人称为纨绔了,这样你也能少气些爹爹和娘亲了。」戚念思
突然打断道,继续拿起碗筷吃起饭来。
戚悠然看了看妹妹,转而凝视起来,才发现自己娇弱的妹妹身着青衣,满身
尘迹,这哪像是一个公府子女的生活状况,妹妹这个花纪此时不应该正待字闺中,
与良辰美景,琴棋书画为伴吗?可戚悠然脑子里又浮现起去年秋天兄妹决定入国
子监的前一晚,看似纤弱的妹妹爆发出那么强大的意志力,不顾一切的决定,不
畏恼怒的父亲,不管涕泗滂沱的母亲,连大伯的劝导也不听,来到了医济院,与
农田草药为伴,为了小时候她所谓的那个要治好父亲的隐疾的誓言,可是连孟修
敬这样的名医都没有根治的方法,而妹妹却无比坚持,苦苦深耕于医术之中,哪
怕前方一片黑暗,哪怕漫无边际。这些戚悠然都不明所以,难以理解。戚悠然不
会去劝妹妹,可能以后会有人让妹妹改变,但那人绝对不会是自己这个哥哥,也
不会是父母,大伯这些人……
是啊,妹妹一直是那个无比倔强的人,小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一直
从未变过,将来呢,出嫁之后呢?谁又知道呢?人就如漏刻里的沙子,唯有在下
坠中才会成为时间。
戚悠然不知不觉有些懊悔,是源于自己对妹妹说了慌?是源于自己曾经哪怕
是现在的纨绔?还是源于对父母教导无声的反抗?戚悠然自己也说不清楚,就这
样沉吟不语着。
戚念思和悄儿这时也用完了膳,戚念思接过悄儿递来的丝帕,擦了擦嘴,漱
了漱口,悄儿在一旁迅速清理完杂物后稍作整理,就连忙将饭盒递给戚悠然。
戚悠然这才反应过来,接过饭盒,就无声地离开了切学馆,背影有些落寞。
「小姐,这很不正常。」悄儿平淡地说。
「随他吧。悄儿,我们去换下衣服吧,下午还有课的。」
「哦对,下午还有课呢。」悄儿冰冷的脸渐渐有了暖意,语气中有些愉悦。
说完两人去往了切学馆不远处的一个小阁间,是平国公戚仁担心女儿太过劳
累,特意嘱托医济院新起的,供戚念思主仆两人休息之所。
小阁离种植地也不远,周围茂林修竹,环境清幽,阁门前有一小径直通监里
的大路,阁楼前的空地器物繁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两个瓦瓷的炉灶,上面
坐有药鼎,稍一走近,醇香便逸散而来。
随着悄儿推开阁门,药味扑鼻而来,一进门就看到就是林立的药材,堆积在
两个大竹篮里,琳琅满目,种类繁多,门的右边有一小窗,窗旁立一小桌,桌上
有很多小型杵臼,有些臼里还有未捣完的药物,屋里还有几个黑色的木柜,应是
储存药物所需。
大门的左边还有一个小间,理由有个庞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医学古籍,还
掺杂了些儒学经典,旁边有两个衣架,衣架上面的衣服眼花缭乱,有普通青衣,
也不乏锦衣绣袄,绫罗绸缎。再往里便有一个帘幕,应是女子换衣之处,帘幕里
还有一个简陋的梳妆台,台子的两侧分别长有两株色泽饱满的芍药,台上的女子
饰品应有尽有,甚是华贵。
戚念思和悄儿两人一前一后换了衣服,稍作打扮后,两人就往闻学馆准备下
午的药理课了。
就在路过切学馆时,悄儿拉了拉戚念思,指了指堂内,便看见一女子在堂前
踌躇徘徊,似是找人。
戚念思看了一会,才认出是韦家千金韦月欢。
韦月欢是京兆韦氏的嫡孙女,天生丽质,温婉贤淑,与哥哥韦不疑一同在国
子监研修。京兆韦氏是一百多年的名门望族,而在今朝达到了顶峰,如今韦氏辈
分最高的是太傅韦宗辉,其膝下一双儿女,儿子韦奕辰,如今在羽林军中担任将
军,女儿韦奕珂为当朝皇后,在建明十二年病死了,但为建明帝张煜诞下一子一
女,为太子永祥,公主永宁。自从皇后薨逝,建明帝似有愧欠,现在仍未另立新
后,对韦氏更加委以重任,韦宗辉更是位极人臣。在长安人的眼中,能与韦家相
提并论也恐怕只有一门双国公的戚家了。
但戚念思仿佛不想多事,刚准备拉着悄儿就走时,韦月欢目光便寻来,看到
两人立即道,「念思,念思,等等。」说完就跑向两人。
「月欢,你怎么到这切学馆来了?」戚念思顿足问道。
「我是找你的,刚才我遇到你哥,他告知我你在这的,我等了一会,念思你
再不来我可要去你那小阁找你了。」韦月欢表明来意。
「那月欢你这么仓促,有什么急事吗?」
「也没有多大事,我听闻戚大……额,是我爷爷偶感风寒,有些咳嗽,你知
道我也在监里学了数月,所以想亲自为爷爷抓些药,想让他知道就算女子也可以
进监学习的,因为他当时特别反对。更多小说 ltxsFb.Com而念思你医术精湛,我想找你开个方子,我
相信你的方子肯定会很快见效,到时爷爷好了想必也不会再反对我在监里与你们
一同为伴了。」韦月欢脸色微红,眼色恳求道。
一旁的悄儿一言不发,目光紧紧盯着韦月欢。
戚念思听后轻抚秀发,唇瓣微撅,笑了起来,「月欢有求,我怎能不应?」
说完伸出细小的手掌牵着韦月欢进了切学馆,在堂上拿了一张素纸,拿起笔
挥手写下,完成后递与韦月欢,「月欢,我在方子里多加了两味药,不仅能治好
你说的病情,还能缓解疲倦,男子服用后效果更佳。你就按方子上的顺序和用量
抓些药熬熬即可,那我祝愿韦太傅早些痊愈了。」说完,戚念思的目光与韦月欢
的双眼相接。
韦月欢有些不好意思地避了避,不禁低下了头,「念思,感谢你了。」
戚念思看着韦月欢难为情的样子,也不打算多呆了,「月欢,我等会还有课,
孟夫子的,我可不敢迟到,就现走了。再见!」然后就和悄儿出了馆。
韦月欢反应过来时,已无两人踪迹,连忙跑到门外,看到了两人的背影,挥
了挥那只攥紧方子的手,而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着一枚玉石,上面刻着「同心」
二字。
韦月欢将有玉石的那只手缓缓移至目光中,缓缓张开手,默视良久,然后又
抚到胸前,紧紧捂住……
———————————————————————————————————————
这边正在往闻学馆去的戚念思和悄儿步子稍慢了下来。
「小姐,刚才你不止多加了两味药吧,还多加了紫河车,这对老人没多大益
处的呀?」悄儿不解地问。
「悄儿,月欢刚才说给她爷爷抓药肯定是个借口,你没看到她说话时略带羞
意,脸色微红么,应该是心有所属了,对方肯定是个年轻男子呢,多加一药也只
会起到补气养血益精的功效。」戚念思慢慢地回道。
「哦,对,小姐你和而二少爷在一起时也是这个样子。」悄儿随口一出,然
慌着捂住了嘴,冷俏的脸上眼睛大大地瞪着,咕噜咕噜的打着转。
戚念思立即驻足停了下来,大羞,然后脸上有了愠意,「悄儿,莫要在胡说
了,我与二哥哥为堂兄妹,二哥哥从小到大对我的照顾你不知道吗?我那是,那
是溢于言表,感恩之情罢了。」
悄儿听后,不知为何倔道,「可是,城里其他富家子弟都说二少爷不是大老
爷的亲生子,小姐你为何这么排斥?况且大小姐她与二少爷走的那么……」
「悄儿,够了,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太僭越了,你忘了二哥哥当年对你
的恩情的吗?外面那些对二哥哥的流言蜚语,污蔑之辞,你怎么能听信?只要大
伯没亲口说出来,他就是我二哥哥,惠行姐只是与二哥哥感情好而已。」戚念思
明显有些恼怒,秀发凌乱。
悄儿此时也有些后怕,饮泣吞声,「可是小姐你……」还未说完悄儿就看到
戚念思脸色发青,连忙闭口,「小姐,悄儿知错了,以后不再多问了。」然后独
自拿手抹了抹泪水。
两人就这样无声前行,一前一后穿梭在来往的监生中,很快便到了闻学馆,
里面已经摩肩接踵。
「好了,悄儿,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在说这些了,特别不要在二哥哥
面前说。」
戚念思抚了抚眼,整理一下头发,就要进馆时,耳边忽然听到了谁叫自己的
声音,很是熟悉,戚念思不自觉地转过了头,一下看到几十米远了那个熟络坚实
稳重的身影,他一边向两人招手,嘴里还在念叨着「思儿,悄儿」,一边还在弯
腰喘气着,似是跑了很远。
戚念思看到戚恕天的一瞬间眼睛就泛了红,刚想要上前迎接,嘴里想要喊出
「二哥哥」时,欲言又止,小嘴嘟着,咬着下唇,双手十指相扣,挽于腹前,头
低垂着,碧眼却不自禁地望戚恕天方向瞟去。
悄儿的脸色红润起来,望了望自家小姐的样子,唉叹了一声。
戚念思看到戚恕天快要到自己跟前,忽然踮起脚,就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学堂
里。
戚恕天跑到闻学馆前时,已然精疲力尽了,也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上。
一旁的悄儿看到立刻上前搀扶,「二少爷,你怎么样了?悄儿扶着你,先歇
息会吧。」语气中还有些呜咽。
「我一路疾跑过来,可累死我了,还好没迟到,悄儿,肩膀借我靠下,让我
缓缓。」戚恕右天手扶着学馆前的梁柱,左手快速环在悄儿腋下,额头惬意地靠
在悄儿的右肩上,瞬间嗅到了悄儿身上淡雅的味道,左手不自觉地向上摸去,触
碰到了悄儿挺起的峰峦,好似正向反馈一般,戚恕天左手掌轻轻覆了上去,一只
手竟包藏不下。
戚恕天也是忍不住揉捏了几下,手感异常顺滑,透过外衣,戚恕天也能感受
到少女肚兜下的浑圆,瞬间,戚恕天的掌心就受到了一丝顶意。
戚恕天看向悄儿,见其脸色微红,额头不停地往自己怀里靠,戚恕天意识到
自己放肆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轻薄悄儿,她还是个小妮子呢,连忙收手,抱紧
了她,「悄儿,是我不好,你不要伤心啊。」
悄儿此时完全不像平常那样冰冷了,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
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悄儿羞怯地不敢望戚恕天,待戚恕天的手离开自己的胸脯后,才慌张地四处
张望,才发现堂外就剩他们二人了,才舒了一口气,整理好衣裙,「二少爷,悄
儿没事的,小姐今天心情不太好,呆会悄儿拜托二少爷关照一下小姐啊。」说完
就跑进堂内。
留下的戚恕天一脸雾水,察觉到今天主仆二人有些不对劲,心里想到,「思
儿今天怎么避着我,呵呵,又要耗费口舌哄妹妹了。」
戚恕天心里还有些窃喜,今天也不会太单调了,哄妹妹什么的,他可是行家,
思儿可是逃不掉的。
「恕天,你还站在学馆门前干嘛,还不快进去,要上课了。」戚恕天耳边传
来一道低沉哄稳的声音。
戚恕天听到也是一愣,才发现身后的孟修敬板着脸对着自己说道。
「孟夫子,我这不是在恭候您吗,堂内的同窗都等不及了,我才出来观望观
望您,看来我来的正好。」戚恕天笑脸相迎道,仔细观察才发现孟修敬与平常气
质不同,眼光似有弥散,仿佛沧桑了很多。
「巧舌如簧,进去吧。」
「好嘞。」戚恕天就马上涌进堂内,眼光犀利地找到了戚念思和悄儿二个身
影,在右前第二排,急忙飞向她们。悄儿见状,迅速让了位,戚恕天像往常一样,
拉着悄儿坐下,三人聚在一起。
闻学馆的课桌是双人的,但每次药理课戚恕天却是例外,和戚念思,悄儿三
人一桌。刚开始,还会有些同堂的监生发出唏嘘鄙夷,但戚恕天丝毫不在意,第
一节戚念思也曾让他勿在这般,悄儿也表明自己可以和其他监生同桌,但都被戚
恕天一一回绝,加上孟修敬看三人上课较为认真,也不作什么表示,久而久之,
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每每想到戚恕天课堂上都有两个俏丽佳人相伴,惹得同窗监生分外眼红,
无比羡慕。
戚恕天此时将嘴凑到悄儿耳边,不是说了些什么,然后悄儿点头示意,就居
于右侧,将中间让给了戚恕天。
旁边的戚念思看到二人此举,内心不禁蹦蹦直跳,果然,一双强韧有力的手
从桌下突了出来,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耳边传来轻语,「思儿,你竟然躲着我,
二哥哥我很沮丧,以后不当你的专有药物试验者了。」
戚念思听后娇躯不禁一抖,身子向戚恕天这边倾了倾,急切地轻语道,「二
哥哥,念思没有,我只是提前进来占了个好位置,你看悄儿不还是在外面吗。」
「那你怎么不让悄儿进来,思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要是堵得慌的话,
要跟我说啊?别一人担着。」戚恕天看到戚念思脸色平静,两个耳垂却红透了。
「嗯,念思知道了,谢谢你,二哥哥。」戚念思细嫩的手不知何时挣脱了,
然后端正了身子,没再给戚恕天「偷袭」的机会。
戚恕天无声地注视着妹妹,神色忧愁,转而看向悄儿,两手无奈的摊了摊,
悄儿也是一脸阴郁。
随着轰鸣的掌声响起,孟修敬来到了讲台,首先便拿起了桌上的戒尺,目光
严密地扫了扫堂下,兀自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了今天的内容主体—芍药。
半个时辰后,戚恕天感觉自己终于解放了,因为他一刻也没有听进去,却时
刻要装作在听的模样,他也没去打扰听课很是认真的两女,两女酷爱芍药,再者
是孟夫子的课堂,肯定像他这样开小差。但戚恕天不知为何脑中总是浮现出中午
在那个陌生阁楼所见到的每一幕,很是在意却无从下手。
很快学堂人都已散去,戚恕天感觉旁边谁用手指戳了自己的手臂,抬头便看
到戚念思澄澈的目光,「二哥哥,你这堂课又没听,枯坐了这么久,想什么呢?」
戚恕天感觉戚念思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内心稍缓,趴在桌子上喃道,「思
儿,这样都能被你发现,我可是装的很认真的。反正你听了就行,不懂了就请教
你呗。」
戚念思内心欢喜,嘴上吐道,「可念思也并一定都懂啊,知道的也不一定是
对的。」
「那我不管,在我心中,你就是知道最多,人最好的大夫。」
「二哥哥,谢谢你的鼓励,念思会尽到全力的,终有一天会治好爹爹的。」
「嗯,我相信你。」
戚念思嘴角一抿,巧笑嫣然,娇颜绽放,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纤尘,
如春开桃李,若春风拂面,看得戚恕天不由地痴了。
「那二哥哥,你以后还会当念思的药物试验者吗?」
「当然,刚才是唬思儿的。」
「我就知道。」
「对了,思儿,我刚才想的是关于白芍,而且是孟夫子没教授到的内容。」
「什么?二哥哥,你快告诉我。」戚念思眼睛一亮。
「白芍是芍药的根,集芍药的灵韵,精华于一体,而芍药是爱情之花,故而
白芍也预示着爱情的结晶啦。」
戚念思猝然有些不知所措,内心深处有一声音不停呐喊,「二哥哥,我们的
身份关系,不行的……」只是戚念思还未发觉的是,那份声音却无以前那般炽烈
了。
就在戚念思无言以对之时,悄儿快速走了进来,冷俏的脸为难地向戚恕天说
道,「二少爷,永宁公主在外面候着你呢,怎么办?」
「什么,永宁竟如此决然,真的一点退路都不给我吗?」戚恕天听到消息立
即跳了起来,然又缓缓坐下,「唉,罢了,总是要面对的,只能和她谈谈了。」
「二哥哥,要不念思陪你去吧。」戚念思转而有些担忧。张永宁毕竟是当朝
皇帝独女,虽母亲逝去几年了,但建明帝甚是宠溺,与其牵扯颇多并不是件好事。
「思儿,不用了,你和悄儿忙你们的吧,况且这是我自己种下的果,还是得
我亲自解决啊。」戚恕天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小姐,我们……」悄儿难掩愁容地道。
「我相信二哥哥。」
「我也相信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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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学馆前有一女子身影,身穿一袭华锦霓裳,外披轻纱,轻纱伴着微风飞舞,
青丝被挽成碧落髻,被一支清雅的蝴蝶簪子束着,雅素均分,敛翩珠冠,如碧梨
压海棠。略施粉黛,便已清新脱俗。
女子正是大昌公主张永宁,她半倚在馆门前,双手挽于身后,手指有着轻微
的抖动,目光盯着堂内,神色寂然。
直到看到一个俊朗的男子出现在目光中,永宁公主嘴角微微一扬,但又一副
瞋目切齿,怒目而睁的模样。
戚恕天走近后,看到其愤怒的神态,闭口不言,凝视着她,看她也不言语,
就瞪着自己,才迥然挠头道,「永宁,你今天真漂亮呢,你这样子,谁惹你生气
了,我替你出气。」
张永宁看戚恕天憋不住先说话,心里窃喜,听到话后,纤手轻捂嘴角,不禁
笑出声来,然后端了端面容,说:「天底下能惹我生气除了你戚恕天还能找出第
二人?怎么,今天怎么不躲着我了?」
「你都这样了,我还怎么跑?」
张永宁听后咬牙切齿,上前素手捶打几下戚恕天的胸脯,「戚恕天,你就知
道避着我,现在也没给我之前的答复。哼。」说完让开了身子,气着又说,「走
啊,你不是不想见到我,你走啊。」
戚恕天哪敢真的离去,上去抚了抚张永宁的玉背,「好了,永宁,是我的错,
这里可能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地谈谈吧。」
「不用了,今天闻学馆没课了,我让公主府侍卫将附近封锁了,这里就我们
两人,怜儿我都没让她来,今天务必给我答复,要不要做我的驸马?你要同意我
立即让父皇赐婚,要是不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张永宁霸道地说出来,目光望
眼欲穿。
戚恕天低声叹了口气,「公主,您的人生大事就这么草率地决定吗?我也仅
仅和你做了几个月的陪读而已,您金枝玉叶,出生龙凤,我一人世蜉蝣,公主你
问问内心,值得你这么做吗吗?」
张永宁红了眼低吟,「戚恕天,你知道吗?我从小生活在深深的宫院里,父
皇精于政事,兄长作为储君事务繁多,我每天除了学习无聊的女红礼教,能说上
话的只有母后,日复一日单调地重复,每次出宫也是例行封禅事宜。八岁那年,
我乞求表姐偷偷把我带了出来,才第一次见识到外面的世界,不过害的表姐差点
遇难,所幸最终无碍。自从母后病逝后,基本说得上话的也只有怜儿了。去年秋
天,我也是不停求父皇,才勉强让他同意我和表姐一同入监学习。但因身份特殊,
需找人陪读数月,朱祭酒便推荐了你。」张永宁有些哽咽,「和你相处那段时间
里,我体验到了最纯朴的快乐,最真实的生活,你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将我视为尊
贵的公主,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为我介绍国子监,为我讲解经学,带我逃课,
出去游玩……那是我十几年时间里都没感受到的欢乐,刺激与紧张。所以我喜欢
你,想让你娶我,就这样共渡人生。」
「公主,其实你这只是钦,不是情。」
「我不管,我不管,我已经打破了男女观念的禁锢,我看不起自己有喜欢的
人却不敢言明的羞怯,也不想日后父皇为我许下一门未曾谋面的姻亲。」
「公主,这又是何必呢?」
「戚恕天,明说吧,你是不是看不上本宫,若真无情意,我……我自会放弃,
永不再提。」
「怎么会呢,公主玉面娇容,恕天发自内心而言,时爱慕公主的」
「那是不是因为本宫的性格不似其他女子温婉?」
「也不是,公主你的性子其实我更加钦赞。可公主你没听说外面的言语嘛,
我的身份……」
「那又如何,本宫才不稀罕,就算你不是戚家出生,我也会恳求父皇的,即
使不要这公主身份。」
戚恕天不由地内心震撼,久久凝视着永宁公主,看得她面红耳赤,才喟然长
叹,「公主,现在我还不能答复,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呢?」
永宁公主听到喜上眉梢,「多长时间?」
「少则一年,起码我得把学业完成,多则三年。」
永宁公主在原地琢磨,心旷神怡,「好,我答应你,会等你的。」说完壮起
了胆子,踮起脚尖,樱唇在戚恕天的脸颊上印了一下,急促道,「本宫提醒你的,
不要忘了今日的约定。」说完,一溜烟地慌慌张张地跑远了。
正是丹唇素手人娇艳,翠袖轻抚梦幻生。
留下的戚恕天也愣住了,单手抚着脸庞,不明所以,只闻到空气中弥散的芬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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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闻学馆堂内装模作样地阅读医书的戚念思和悄儿,一个心不在焉,一个
魂不守舍。听到有人进堂的声音,两人连忙转过身去,看到戚恕天前来,戚念思
春风满面,看到他面色平静,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还是上前问到,「二哥哥,
怎么样,公主没为难你吧?」
「思儿,公主又不蛮不讲理的人,没有难为我。」
「嗯,毕竟你也伴她陪读一段时间,但公主性格刚烈,没为难你就好。」然
后戚念思吞吞吐吐的说,「那公主找二哥哥什么事啊?」
「额,也没啥事,这么大的排场就为图我的一个允诺。
「哦,念思知悉了。」
「哦,对了,今日朱祭酒不是说有要事宣告吗?我看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
去往荟萃厅吧。」
「二少爷,我和小姐不在此等你一起去的嘛。」悄儿伶俐地道。
戚恕天哈哈一笑,随即领着两人往荟萃厅来。
戚恕天三人不慢不徐,戚恕天更是倒着走,与二女说笑。
「二哥哥,你好好走路,要是不注意摔着怎么办。」
「思儿,别担心,肯定没事,我身子硬朗,就算摔伤了,也有你帮我擦药啊。」
「嗯。」
三人刚到厅前,这时忽然有一人影疾跑而来,随着两女「啊」的一声,戚恕
天已经与那名男子狠狠相撞倒地,龇牙咧嘴。
戚念思连忙上去挽住,抱在怀中。而悄儿则面脸怒气,指责那名男子道,
「你怎么走路的,也不看看前面,你这人就应该撞到墙上。」说完转身蹲下揉了
揉戚恕天的伤口。
男子也是疼痛不堪,但仍抱拳道歉。
戚恕天也没有沉浸于妹妹柔软的怀中,起身望去,感觉很是亲切,走近也不
认识其人。
那名男子起身相迎,带着歉意的说,「戚公子,很是抱歉,刚才赶路有些急,
你无碍吧,我是林子由,庐州人士,今年是外院新监生,算是你的学弟吧。」
戚恕天回道,「子由兄,我无事的,刚才我也有责任,没有看路,咦,庐州
人为何来这么远的长安呢,而且子由兄你认识我?」
林子由拂了拂衣服,说道,「我老家庐州,家父家母有要事便长时间留在了
长安,如何定居在安邑坊,我便来了国子监进修了。至于认识戚恕天公子你,进
了国子监怎么会有人不知你这等人杰呢?你旁边的那位佳人应是我的同窗,医济
院名人,你的妹妹戚念思姑娘吧。还有那个小侍女,刚才损的我都无言以对了。
哈哈,这也怪我太急躁了。」
「哼!」悄儿冷俏的脸面色不改。
戚恕天恍然过来,「谬赞,悄儿也是心切,不在放在心上。恕我冒昧,子由
兄为何如此匆忙。」
「今日下午我并无课程,所以出了监帮母亲照看一下店铺,但又想起今日朱
夫子有要事通知,这才连忙赶来。这才如此匆忙,不小心撞了戚公子你。」
「哦,原来如此,那就一齐进厅吧。」
四人走进了荟萃厅,人声鼎沸。
「戚公子,戚姑娘,那我先走一步了,有缘再见。」戚恕天等人示意完后,
林子由便先声与三人分开了。
戚恕天举目望去,犀利地看到一张小手挥来挥去,是恬儿。
戚念思和悄儿两人也注意到了。三人便顺着过道进去了。
「二少爷,二小姐,悄儿妹妹,这儿。」恬儿的清脆的声音传来。
戚恕天三人过去,发现戚惠行,戚悠然,恬儿,还有大哥戚恩泽都在,还特
地预留了三个位置。
恬儿笑颜相迎,「二少爷你们怎么这么慢啊。我们等好久了。」
戚恕天还未说,一旁的悄儿便说道,「姐姐,二少爷被公主逮到了。」
一众人听后,戚惠行冰莹的躯体一挺,俏眼望了望戚恕天,泪痣犹现,并无
多说。
戚悠然则座位上翘个腿,莫不惬意,似是毫无兴趣。
一个挺拔的男子立了起来,是一位仪表堂堂的魁梧男子,身形高大强壮,双
臂有力,步履稳健,身躯壮硕,筋肉结实,腰腿舒展。
其人正是戚家第三代的老大,广国府长子戚恩泽,如今已是内院监生。
戚恩泽听后关心道,「二弟,公主没为难你吧。这样也不是办法,今日回府,
我便跟父亲禀示,不能让公主老是纠缠……吭吭吭……。」话未说完,戚恩泽忽
然大声咳了几声。
众人见状连忙关心,「大哥,你怎么了?」,「大少爷,你没事吧?」
戚恩泽扬了扬臂,「无碍,前几日日偶得风寒,几日已经好多了,再喝些药
就行。」
戚恕天道,「大哥,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就不用劳烦父亲了。」
「那好吧,二弟你自有分寸就行。」说完戚恩泽就坐了下去。
「恕天哥哥,那公主为何比你来的早得多。」戚惠行突然唇口轻启,手指了
指前方。
戚恕天巡着指示望去,看见了永宁公主和一个俊逸的男子坐在一起,看样子
是永祥太子了。
前面的永宁似是感觉到什么,扭头,目光与戚恕天对撞在一起,永宁笑逐颜
开,一手耷拉下右眼皮儿,舌头倾吐,向戚恕天做了个鬼脸后,转过头,不再看
他。
戚恕天苦笑不得,而戚惠行看到眉头紧锁,猝然坐下,咬紧嘴唇,两眼寒光
咄咄逼人。
「惠行姐姐,刚才二哥哥在荟萃厅外与人碰撞在一起,耽误一些时间。」戚
恕天身后的戚念思补充道。
「嗯,知道了。」戚惠行语气渐暖。
「好了,来都来了,小妹,二哥,恬儿,悄儿都快坐下,朱祭酒都来了,马
上都要宣布重要消息了。」戚悠然心平气和地道。
待四人坐下后,朱兴华走进了荟萃厅,众人掌声雷动,恭迎其到宣讲台上。
朱兴华穿着古朴的官袍,双眼深邃沧桑却又明亮有神,仿佛经历了风风雨雨,
但又透着一种智慧和沉静的从容。
朱兴华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早朝会,接到皇上授意,国子监将作为与凉国
使团进行文艺武道交流之所,诸位也应该有所耳闻了,凉国逍遥王慕容悫领着会
宁集贤书院的学生不日将到达长安,所以你们会作为交流的主力军,既然聚集在
荟萃厅,那你们便是群英。我与两位司丞决定,学期末的年度大比将提前到明后
两日,以做训练,望众位与凉国交流之日能头角峥嵘,以示国辉。」
说完,掌声四起,监生们很是活跃积极,气氛瞬间点燃。
朱兴华看状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静候佳音了。今日回去好生修整,
明日大比正式开始。我就言尽于此,可以散了。」
监生陆陆续续离开了荟萃厅,朱兴华向着戚恕天等人走来,抚着须道,「恕
天,恩泽,你等有意参与吗?」
几人连忙起身行礼,戚恕天道,「朱夫子,如此盛会,我们又是国子监监生,
为国争誉,当然参与了。况且我也想会会那慕容悫,是不是真想像传言那般神乎?」
朱兴华听后大笑,感慨道,「嗯年轻气盛就是好啊,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啊。」,
然后看向两女,「惠行,念思,你们二人秀外慧中,出类拔萃,到时定会让凉人
大惊的,不比你们两个哥哥差的。你俩声名远扬,才能让监里以后招收更多女子
啊,任道重远啊。」
两女听后也是分外欣喜,不伐不矜地回答。
「好了,你们早些回府,准备明天的大比吧。」说完,朱兴华笑着离去。
「朱夫子也太不公平,你们名都提了个遍,对我咋不闻不问。」看到朱兴华
完全离去,戚悠然才愤懑道。
恬儿,悄儿听后立马掩嘴笑出了声。
「哥,你瞎说什么啊,朱夫子不找你麻烦就知足吧。」戚念思蹙着眉道。
戚恕天跟着道,「悠然弟,你这尊大佛,是我国子监的招牌,怎么随意拿出?」
戚惠行也说道,「悠然哥,你放心,一年之后朱夫子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戚悠然被前两人说的很是窘迫,听了戚惠行的话内心一暖,发出「嗯」的一
声。
随后几人结伴动身回府。
刚出荟萃厅,戚恩泽随即又「吭吭」咳了几声。戚惠行赶忙拍了拍大哥的背,
然后走到戚念思身旁耳语几声,戚念思听后,环了环四周,也凑到戚惠行的耳边,
说了几句话。戚惠行听后又诧异又惊喜,对着念思点了点头。
戚恕天看着两人私语,也厚着脸凑过来,问,「行儿,思儿,你俩谈啥的?
跟我说说。」
戚惠行便把戚念思所说告诉了他,戚恕天这才恍然小声说道,「原来如此,
唉也是,毕竟大哥曾经也是个「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人,正常正常。」
一旁的戚悠然闻道,也凑了过来「什么满楼红袖招,说的我吗?那是,你们
在长安打听打听,我「红楼卿相」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哥,你又尽胡说。」戚念思急道。
「悠然弟,你怕不是春兴楼里的卿相吧。」戚恕天笑道。
「二哥,你可别污蔑我啊,我可没去过那种腌臜之地,这要传到我娘的耳朵
里,我解释不清,要被脱层皮的。」戚悠然连忙驳道。
「哥,你还知道娘的脾气啊,算了不管你了回去就跟爹说,让他把你禁足。」
戚念思哀叹道。
「小妹,你可别跟爹说啊,哥求求你了,我哪什么红楼卿相呀,谬言啊,二
哥,你快来帮我劝劝小妹啊。」戚悠然无比慌张道。
「哼!」
……
就这样,几人在路上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有聊不进的话题。他们似乎永远
不会沾染烟火气,永远年轻漂亮俊美干净,但年少的人啊,总会迎来成长,迎来
分离。
———————————————————————————————————————
在荟萃厅的门前,一名女子望着他们的背影,听到他们的只言片语,身子孤
寂的站立着,眼中满怀羡慕。
直到背后传来「永宁,我们回宫吧。」,女子才缓了过来,目光变得坚决,
「知道了,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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