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5-03
上月生病,耽误了。地址LT?XSDZ.C^Om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
祝大家节日快乐。
二十七、涧壑竟朽此山骨
一片竹叶,就能叫体内情势逆转,要是叫陆禾这小子咯吱一顿,宁尘还不死
个透透的。
可是没有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宁尘只能牟足十二分劲儿,是骡子是马
拉出来溜溜了。
谁成想,那挠人脏腑的痒痒未曾出现,反而一股阴阳真气从陆禾那边轻轻灌
入。阴阳真气最讲平衡之道,竟在两军阵前抑制了宁尘攻势,叫双方有了堪堪罢
战之兆。
宁尘虽觉荒唐,却也总好过被陆禾一指头活活笑死在当场。而待他静心一查
,豁然发现肉瘤另有一道气脉已袭至肾经左右。真要被它得手,正如前线大军被
断下粮草,必是难逃凶险。
前有陆禾把持了攻守平衡,宁尘立刻抽调一股千机神络向下拦截。两相齐头
并进,又有陆禾勉强护法,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内将肉瘤压制在方寸之间。
宁尘总算得以余力,操动血窟之躯,挤出肉瘤在外,又用真罡化炎狠狠给它
烧了个干净。
他轰然倒地,累得满头躁汗。旁边陆禾毕竟金丹期神识,强用阴阳真气辅佐
元婴御敌,也不禁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宁尘浑身无力,却也伸手拍拍陆禾脑袋:「差点吓死,刚才还以为你要挠我
痒痒!这回你救我一命,咱俩算是扯平啦……」
陆禾狼狈一笑:「你刚才满头大汗,面色青紫,我哪敢捣乱啊!人总要长教
训不是……」
宁尘撑着身子坐起来,不敢怠慢,挑了两枚元婴级丹药服了,又给陆禾也塞
了一颗金丹的。贺芷珺一个人追敌而去,恐怕没有胜算,还需速速恢复,才好前
去相助。
从一开始,宁尘就着重注意申屠烜的行止,毕竟队中只有他和项舂是妖族元
婴。然而申屠烜演技极好,一路上言语间未曾露出丝毫反常。他蛰伏许久,机关
算尽,这才诓出了宁尘一丝破绽。
申屠烜其人疑点颇多,不仅是因为他能掌控肉瘤以为武器,更是因为出现时
机极为蹊跷。倘若他即是前两月斥候失踪的罪魁祸首,又何必假投尹震渊求取功
名?只要守株待兔,等大蚀国派人进入八荒之地,他即可驱使虫群行事,根本无
须多此一举。
宁尘所能想象的无非两种可能:一者,申屠烜与蠃族无关,只是身负奇术能
够俘获肉瘤为己所用;二者,申屠烜所属乃是蠃族一线旁支,蠃族侵袭并非与其
相关,因他另有一番谋划,才在这里暗中徘徊。
这背后因由难以看清,甚至无从揣测申屠烜究竟是哪一方势力的头角。宁尘
一边养气一边思忖,只要把申屠烜的事报至尹震渊处,怎么也算大功一件。申屠
烜到底掌控了多少肉瘤尚不可知,事已至此,不可再多冒风险。待寻回二女,即
刻开拔,不能再耽搁了。
正恢复着,远远针弦一动,宁尘连忙扭头去看,还当是贺芷珺追击未果,回
还当下。结果竹林中却现出了花允清的身影。
她神色没有什么波澜,显然是未曾寻到想要的蛊虫。她抬头,发现宁尘和陆
禾并肩坐在地上调息,顿觉有异,连忙快走几步奔到前来。
「你们俩怎么了?贺姐姐呢?」
宁尘本不欲打断调息叙话,又怕陆禾说不清楚,只好与花允清先把事情讲了
。
花允清一听急了,转身就要纵起身法去追:「你们先恢复体力,我去找贺姐
姐。」
宁尘一声暴喝:「老实待着!申屠烜有备而来,贺芷珺已是凶多吉少!若叫
他各个击破,你们太初阴阳宗今日就等着灭门吧!」
他话说得极重,又戳在宗门命脉的死穴,这才稳下花允清来。花允清踟蹰一
刻,没有急于动身,宁尘也算松了一口气。她坐下来,运气助力,开始帮宁尘调
理先前厮杀中劳损的经脉。
有了片刻闲余精神,宁尘心中不自觉生出一股恶气。
除了白帝潇湘柳轻菀,从来都只有宁尘以小博大、算计别人的时候,何曾在
谋略上吃过这么大亏?申屠烜所作所为环环相扣,若不是千机神络的威能无法无
天,那家伙一个人就能将四个元婴坐镇的扬威军全葬在这里。
好,既然你这么会玩,咱就拼上智计勇力,好好斗上一斗……
有此心念,宁尘索性也不急了,一直将养到神识无碍肉身坚实,这才回功收
势,准备去寻贺芷珺踪迹。
临行前,宁尘留了一件外衣挂在树上,又学着凛虿编了一只草环图腾栓好,
好叫她回来之后乖乖等自己回来。
花允清左思右想,临走时忍不住道:「此行凶险,不若叫少主在此地等候,
你我二人前去营救,也好放开手脚。」
陆禾抢先道:「我不在这儿等!我听话总行吧?不给你们捣乱!」
宁尘也摇头:「他既要坐宗主之位,那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就断不可避。
此番尚有你我在侧,若日后遇到须自己顶起天的时候,你便会庆幸这次让他一起
跟来了。」
「可他只有金丹境界……」
「那又如何?我认识一位金丹修士,功力未必比得过他一宗少主的真气深厚
。可她只为一口义气,便敢凭一己之力,在元婴威慑之下孤身去闯龙潭虎穴。临
事临难,重要的不是境界高低,重要的是站得出来!」
言至此处,宁尘不禁觉得喉内发紧,他强行压下心头思念,率先往贺芷珺无
影针的方向走去。花允清心下一横再不二话,带了陆禾紧紧跟上。
针弦所引方位乃是古国旧都。花允清先前寻蛊时已在里面探了一日有余,对
其中布局略有掌控。三人一同屏息真气蹑足潜踪,虽然难免多耗时间,好在没有
招来蠃虫发难。
所谓古国旧都,既不知是何其古,亦不知是哪一国。现如今这占地万顷的一
座大城,俱已被枝桠古藤包裹遮掩,只依稀能辨出高高矮矮的房屋,化作一座座
绿油油的小山包在林间起伏。
脚下青石铺就的道路,经年累月积了厚厚一层浮土,但落脚处坚实平坦,好
过泥泞阴湿的腐林恶沼千百倍去。
花允清先前来过,倒还好说,宁尘与陆禾四下观瞧,都不禁心生赞叹。历经
万年岁月,这一座座建筑依旧立地高耸,都要归功于当年建城匠人巧夺天工。这
一砖一石之间仍有有微微法力残留,坚固难摧,才能时至今日屹立不倒。
「真不知是何等样人,能造此不朽之城。」宁尘道。
花允清压着嗓音道:「想必当年也是一方雄霸之主,意求不世之功。他们又
何曾想过,数万年之后,别说功业了,竟连个名字都留之不下。更别说这大蚀国
,倘若一夜翻覆,怕也是朝夕之间便再无一丝痕迹。」
花允清说的是大蚀国,一字一句却指在太初阴阳宗,话里话外都是讲给陆禾
听的。太初阴阳宗虽也有数千门人,可若和大蚀国相比,不过游鱼之鳞飞鸟之羽
,现在看去再是稳固,风浪来时顷刻间也就没了。
陆禾闻得花允清话中之意,又望望眼前淹没在一片葱郁中的古国旧都,心中
自然生撼。
话若说的没用,多少句都是废的,还得看听的人有心无心。宁尘不便多语,
花允清也不再多说,只留陆禾自己琢磨。
宁尘沿针弦指引一路向古国旧都里侧深入,足耗了大半日才定到贺芷珺的大
概位置。原先探路时还未察觉什么,走到几里之外时才发现,那无影针的感应位
置竟在地下深处。
眼看面前的废墟乃是一座宫室样子,虽不及皇家规格,却也占据了不小的一
片地面,中间的宫殿更有十几丈高,这还是顶上被藤蔓侵蚀,塌了几层的高矮。
这种地方要说下面有个地宫,倒也不很奇怪,难的是如何去寻出入之口。古
国旧都的建筑保存虽然完整,可房子「没全塌」不代表房子「全没塌」,那藤木
之类的植物也是见缝就钻,屋子里早就填满了粗根大藤,剩下的不是泥就是土,
想要找一个下去的暗口何谈容易。
要是能展开神识,细细犁上一遍,小半个时辰怎么也都找到了。可申屠烜应
是就在附近,宁尘可没得把握一定不会被他发现。他绝想不到宁尘会摸到这里,
敌明我暗,乃是最大优势。一旦攻守相易失了主动,情势就会急转直下。
宁尘一路上早已拧动了脑瓜子里百八十个转筋儿,此时沉思片刻,当即拟下
一番布置,教与花允清耳边说了。
花允清连连点头,独自往远处行去。宁尘叫陆禾找定地方藏好,然后一个人
向宫室中间最高的那座阁楼摸了过去。
他一步一查,确保没有什么陷阱警戒,耗了半天终于攀到阁楼顶端,又轻轻
挪了几块砖石,扭身钻到废墟缝隙之中,藏下身形。
他在藏身处等了半个时辰,天边忽地腾起一片烈火。那焰头不是凡火,乃是
花允清用大法力引的真炎,她虽不善火法,但虚婴期随手用个平常法术,威力也
不可小觑。
宁尘立刻凝神静气,紧紧拿眼扫住四面八方。如若申屠烜在下面地宫之中,
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见远远一个影子冒出头来,嗖一声没入了前
方的浓绿色。宁尘牢牢记住方位,从阁楼上滑落下来,直奔那边而去。
这申屠烜当真有些心计,原来地宫入口并不在那片宫室之内,而是在外围的
一栋破败建筑里面。宁尘火急火燎搜了半晌,还得亏他脑子活泛,才在废墟一处
积水的水洼中找到了猫腻。
若是翻动砖石遮盖入口,势必留下人为痕迹,申屠烜则是在水泊下面挖了一
个回水弯儿,非得潜游下去重浮上来,才能发现那处通道。宁尘不敢怠慢,立刻
钻入水中往深处游去。
一息之后,宁尘稳稳翻入地道。此处建得扎实宽阔,一路往下面通去。这地
方已足够隐蔽,若是再布什么警预阵法,难免有法力萦绕被有心人探到。于是宁
尘当机立断,大著胆子赌上一次,飞也似直奔地宫深处。
一路上没有火把,却随地扔的几颗萤石,以元婴期修士的目力,但凡有些光
亮便可行如白昼之下。宁尘发力强奔,片刻间窜过长达几百米的甬道,直至面前
豁然开朗。
几十米高的地宫,与上面一般破败,砌墙的砖石崩落大半,只剩下最原始的
那一层岩壁。而在地宫最深处的墙上,宁尘总算看到了自己揣测已久的东西。
红彤彤的一片血肉,一层层血管筋络纠结交错,在岩壁蔓延开来,仿佛一张
硕大肉膜覆盖其上。
哪怕提前有所预判,呼吸也不禁停了一拍。太岁窟中的景象历历在目,宁尘
从不敢忘。
妖墟太岁窟本就是妖族留下的,如今这东西在南疆再现,自是毫不奇怪。面
前这血红肉膜太岁窟已有七分相似,只是太岁窟中血肉历经万年,仿若生长成熟
的灵物,专以血络掳人;而这东西却如同一只剥了皮的野物,尚未能塑成稳定躯
体,还在任由血肉肆意生长
宁尘小心着往前靠近,忽看清肉膜上悬有一人。他三步并作两步凑到近处,
正是衣衫褴褛的贺芷珺。
她被一条条血肉触手紧紧缠住手脚吊在当中。一根触手卷住眼睛,三根肉管
分别插了她喉咙、小穴和后庭。
贺芷珺目不视物嘴不能言,手臂吊在身后,双腿被触手扯得大开。她不见了
一身气力,全无挣扎之相,只随着那肉管的抽插前后摇摆,口中不住嗯嗯呻吟。
那腹部被撑得微微隆起,腿间更是淫水满溢,想来早已被侵了神识。
宁尘纵剑指搭去贺芷珺紫府,故技重施欲助她重夺神智。第一次时以自身识
海为战场,难免力有不逮,如今他全力援手,又有先前的经验,一眨眼便找到发
力的跟脚。
可就在这时,宁尘忽地感受到一丝神念颤动。他心中警信大作,连忙捉刀提
防抽身后退,张开神识四下扫查。
好在那神念飘摇无定,并非是来偷袭。宁尘纵神追去,发现竟是来自血膜之
内一只蠃虫。
那蠃虫分不清身子脑袋,肉团团一只,生长出密密麻麻的血丝织就了这层血
膜,匿身其中。那缕神识虽比普通蠃虫强上些许,却也依旧比之兽类远远不及。
然而它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要破自己网中这只猎物的识障,立刻起了反应
。但见那半透明的红色肉管突然一阵抖动,依稀见到一颗颗鹅蛋大小的圆形虫卵
顺势而发,都往贺芷珺小穴后庭灌去,肚子霎时间鼓胀起来。
贺芷珺先前被控住神识,尚且不怎么挣扎,可如今这般往体内强灌,立时惨
呼出声,拼命晃动,只是奈何那身子也动不了三分五毫。
又有另一种指甲大小的细密虫卵从她喉中那只肉管灌入,直涨得她喉管再出
不了声音,只能在空中挣动摇晃。宁尘如何敢再等,扑上前去尽起发力,借着贺
芷珺醒得的一缕识海空隙拼命将她夺来。
那蠃虫凭本能施为,察觉猎物不稳之时便一股脑把虫卵注入。若换做另一个
人纯靠蛮力抢夺,就算将贺芷珺从肉膜上生生撕下,也只能救得一个失了神智的
母胎罢了。
宁尘却仗着本领,先寻到了从肩头入体的那枚肉瘤,千机神络齐发,一点点
将占住经络的肉瘤气脉逼退回去。
贺芷珺肩头的肉瘤早已不复从前,生出肉丝遍布全身,又从中长了数十条筋
络出来,与肉膜上的空洞穿插相连合为一体。宁尘驱净贺芷珺经络的同时,那些
连接肉膜的筋络皆尽枯萎下来。
宁尘见时机已到,骤然发力,用力将箍住贺芷珺的触手一扯两断,将她实实
在在抱在了怀中。肉膜中的蠃虫一阵骚动,却也没有反抗之能。
如若这蠃虫是申屠烜种下养下的,很可能与他神念相连。宁尘当然不会以为
,救人之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此地,凡事都需快趋快行。然而贺芷珺身中虫
卵,每一颗都在她体内吸取养分生长,实在不敢耽搁。
宁尘先以指节猛凿她内关、廉泉、天突、中脘四穴,逼了她胃中邪物呕出,
又以合欢真气去催阴宫下腹。贺芷珺神志不清,喉中哀叫,痛得面红耳赤满头冷
汗,终是将肚子里的东西排了出来,气喘吁吁昏厥过去。
看着地上一滩蓝汪汪粘液中的虫卵,宁尘心中有一事骤然明了,观得此景却
依旧忍不住暗暗咂舌。他从戒中取了袍子裹好贺芷珺,急急忙向地宫之外奔去。
最凶险的便是出去的这一段路,但凡申屠烜智谋深算提前守在出口,宁尘便
要狠狠吃上一瘪。好在花允清引得他去的颇远,而他终究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招
调虎离山。临近出口时,宁尘已依稀感觉到申屠烜火燎燎向回赶来的真气,时间
倒也恰到好处。
破开废墟,宁尘直扑约定之处,待望见陆禾时,申屠烜的身影已在远处楼宇
间若隐若现。
「接着!!」
宁尘大喝一声,将贺芷珺掷向陆禾。陆禾总算是有些眼力介,试到宁尘放出
真气的时候便提了十二分机警,那边一嗓子刚刚喊出,他已纵身将贺芷珺接在怀
中。
柳渡刀反鞘入手,宁尘远远甩开陆禾他们的位置,迎着申屠烜横在了半空。
申屠烜元婴级的身法,来的那叫一个快,眨眼就到了跟前。地址发、布邮箱 Līx_SBǎ@GMAIL.cOM他往下一看,精
心藏匿的入口已破了个大洞,嘴角不禁抽动了几下。
「妙哉,妙哉……游兄弟,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本事,还能活生生站在这儿。
」
换旁一个人,中了那肉瘤早已变作傀儡一具,申屠烜从未见过例外,一时间
说不慌那是假的。可是他心思沉稳,到现在也没失了分寸。
宁尘朝他微微一笑:「申屠兄的东西虽然不错,可偷来的东西究竟不如自家
的好用,这一招你却是漏算了。」
饶是申屠烜城府再深,听到一个「偷」字,脸色也顿时惨白了一片。
见他这副模样,宁尘便知道自己这一出虚张声势算是演对了。
宁尘之所以有此一言,只因先前申屠烜露了些许破绽。自己中了肉瘤时失了
抵抗,根本无力出战,申屠烜却还要引诱贺芷珺追击而逃,其中必有缘由。若再
去细细揣度,申屠烜既然能借肉瘤生擒贺芷珺,又何必将她引走?她要还护宁尘
安危,申屠烜不是更好得手?
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申屠烜并非只为引走贺芷珺,而是他心有忌惮。
能让他忌惮中招后的宁尘,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枚肉瘤并非受他掌控。
宁尘在抵抗肉瘤时险些功亏一篑,就在那时,他依稀察觉到气脉之后链接的
是一抹浩瀚冰冷的意识。那意识比之地宫中的蠃虫有异曲同工之处,可论到绝对
实力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出意外,若自己抵抗失败,便会融为那股意识的一部分,申屠烜则是为了
避免被那股意识发现自己。这么算来,他第一次用的肉瘤必然不是光明正大取来
的东西。
至于申屠烜先前的一系列计划,宁尘也已推断了八九不离十。
他先以偷来的肉瘤暗算宁尘,排除最具威胁的对手,然后以自己那只蠃虫泌
出的肉瘤生擒贺芷珺为他所用。
申屠烜所求,即是以元婴级别的母胎,供奉地宫中的那只蠃虫。
宁尘刚才观瞧虫卵时禁不住错愕,只因那大小两种卵中所蕴,依稀即是八手
魔虫与痋虫的幼体!
若是再大胆些推测,恐怕那种蠃虫,这世间得有一大一中一小,一共三只。
第一只蠃虫历经万年,吸收世间万物,终得模样大变,成了一座太岁窟,封
在妖墟。
第二只蠃虫身在万里虫窟,八荒之地所有痋虫都是它的「工蜂」,专司攫取
血肉,回去喂养其身。<tt>www.LtXsfB?¢○㎡ .com</tt>痋虫之所以不啃宁尘肉身,是因为宁尘
25-05-03
的血窟之体本就来
自太岁窟,无异于是另一只蠃虫的血肉,根本无法供养与这只来吃。
而小的这只,应是被申屠烜从万里虫窟偷来,养在古国旧都地宫,准备暗中
发展势力。
这种天物,绝不是一个元婴期能孤身从虫窟盗得的。第二只蠃虫麾下必有蠃
族之外的势力以供驱使,而申屠烜也必是其中一员。
他盗取奇宝,神不知鬼不觉,却被宁尘这个陌生人一句话戳穿,立时冷汗沁
背,好半天才能开口说话。
「偷?我申屠烜明人不做暗事,鸡鸣狗盗,却不是我的行事,哈哈哈。」
他担心宁尘歪打误撞,于是顾左右而言他以作试探遮掩。宁尘见状,倒是心
中稍安,申屠烜面对激变,应对潦草,至少不会在智计碾压自己。
「申屠烜,你我已图穷匕见,何必遮遮掩掩?你若老老实实回去认罪,把下
面地宫中这小东西交还上头,我也可以替你说说好话。」
宁尘压根不知道申屠烜是从哪偷的东西,他连那蠃虫的名儿都叫不出来。可
但凡有偷的,就有丢的,偷儿最怕丢东西的主找上门,千古一理,元婴也逃不出
去。他若不怕,那就不用偷了,直抢便是。
申屠烜脸色变了三番五趟,又望望宁尘身后远处的陆禾,喑声道:「你真是
他们的人?」
宁尘面儿上老神在在,心口可一直提溜着呢。他一听这话立马道:「怎么还
他们他们的?不应该「咱们」吗?」
申屠烜的试探落在空处,心中更是没底。他从第一面开始就一直盯着宁尘,
总觉得他现在话中不实,可又探不出破绽,一时间如履薄冰,不知往哪里踩才能
免得自己掉进冰窟窿。
宁尘见他踟蹰,连忙续话道:「我是谁,不是你该管的,这次来本也不是为
了捉你。谁让你不开眼,拿水冲我这龙王庙。要不是有上头赐的秘法庇护,还真
栽你手里了。就一句话,你是想鱼死网破?还是俯首认罚?」
申屠烜沉吟片刻,叹气道:「游兄弟虽救了人出来,可我观去,并未损伤地
宫中的三尸血虫。既然你不为此事而来,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下自有一番
报答。」
宁尘嘴角一撇:「你能拿的出什么好东西?」
申屠烜闻言,纵神念往自己戒中宝物检视,与此同时,宁尘左拳藏在身侧,
用力一握。
花允清法针破空而来,直击申屠烜后腰。那法针和宁尘的无影针比虽粗长的
多,可究竟还是细密非常。申屠烜知道,先前是花允清布的阵法引自己过去,自
是一直提防于她。可方才宁尘放的话太过惊异,申屠烜思绪都在他身上,待察觉
到飞针来袭已是近在咫尺。
他猛然腾身拂袖,真气化罡外放御敌。可那法针欺得太近,花允清正等他反
应,阴阳真气立刻搅动,扰动申屠烜真罡,霎时间入及经络中去。
申屠烜一时间运气不畅,宁尘已卷着刀锋袭至身旁,蹭蹭两刀先劈了个实在
。申屠烜护体真气大撼,迫得他胸口气血翻涌。
「慢!你我这般相斗,定会将痋虫引来!!」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
再多说几句,或是能诱出些新情报,但多说多错,一旦自己言语中露出马脚
,便再无这等先手之机。宁尘牟足狠劲儿,一刀刀一式式都往那要命处招呼,非
要将申屠烜就地横尸不可。
柳渡刀狂风骤雨,阴阳针润物无声,申屠烜既要拿妖身真罡硬扛宁尘,又要
防备三丈之外花允清飞针来袭,一时间狼狈不堪,十几招后身上已血花飞溅。
虽然直落下风,可这厮竟连眉头也未皱得一下,越到打战之时越是冷静非凡
。又撑下几个回合,申屠烜目光一定,硬拼着扛了宁尘当胸一刀,赤瞳浮火,张
口一道水箭直取宁尘额心。
这一番打斗,申屠烜未曾显露半点本命法力,宁尘怎能不防?只是万没料到
这反击竟是从口中喷出,虽躲过要害,却也被贯胸而过,血肉横飞。
元婴之体受这点损伤并无大碍,但申屠烜趁宁尘身子一歪,竟变幻法身,化
作一条十几丈螭龙。那螭龙足生四爪,有鳞无角,于空中一腾,直扑后方陆禾而
去。
宁尘强稳身形一刀劈去,正砍在龙背之上。可那龙鳞坚实,一时间破裂飞射
,却未能伤筋动骨。
花允清疾驰去追,甩手十几根法针中得龙尾,拼命催动阴阳真气。可这龙族
妖身何等修为,阴阳真气催破之力有限,愣是阻不下他一分半点。
陆禾眼见申屠烜血盆大口直冲自己而来,一蹦三丈高撅屁股就跑。可他金丹
修为,抱着一个贺芷珺,御风又能跑出多远。宁尘花允清来不及跟上,申屠烜将
身一卷,便欲拿他作个人质。
殊不料就差一点,身下竟平地爆出一股巨力,将他那十几丈长的身子直撞飞
得百丈多远。
宁尘早将射影含沙埋于陆禾那边。申屠烜一旦落了下风必会拿陆禾作质,须
得陆禾冒着风险假作逃窜,才能将申屠烜引入陷阱之内。
虽说早有准备,可陆禾哪见过这等大场面,千钧一发之际吓得也是魂飞魄散
,差点没尿了。那申屠烜龙身飞得又快,他也是拼了小命才堪堪窜到射影含沙的
位置。
一座石峰平地而起直插云霄,化神期吃一下都要吐血。也就是凭着妖身坚韧
,申屠烜才勉强活命。可是一身的骨头都断了个七七八八,被砸得是皮开肉绽,
漫天龙血就跟不要钱似的下了一阵红雨。
眼见宁尘逼上前来,申屠烜不敢恋战,龙身一翻施个变幻之法,直将身子缩
得细了,借血光急忙逃窜。宁尘哪容他脱逃,纵巽风邪体就要去追。
可不远处已传来振翅声响。宁尘暗叹一口气,终是没法丢了太初阴阳宗三人
不管,只好兜头又窜回来,把她们护在一幢石屋之内。
痋虫铺天盖地而来,吓得花允清将陆禾搂在怀中缩去墙角。宁尘也不想显山
露水,就堵在窗缝处假作望风,将十几只意欲钻进来的痋虫都驱走了。
申屠烜使的龙族血遁术也是厉害,同样没叫痋虫捉到。痋虫转了一圈一口都
没吃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很是不甘心的样子,嗡嗡嗡在头顶天空转个不停
。
宁尘倒是无所顾忌,倚在窗口处静静收心。他有意快刀乱麻除了申屠烜,却
也架不住人家元婴大妖修为深厚。胜是容易,杀便难了,射影含沙没能一举建功
,就算痋虫未至,后面拖下去激起这螭龙的性子,一旦用出搏命招数,恐怕也得
不了什么好处。
他这人最是心宽,虽然惋惜了片刻,却不往心上长放。如今八荒中事探得愈
发分明,回去报于尹震渊听已是大功一件。南疆今后如何与他没有半分干系,赢
得尹震渊信赖才是正事。
花允清细细将贺芷珺身体查了一遍,担忧道:「子川,贺姐姐这是怎么了?
她气血两虚,肾经催败,难道中了什么蛊?」
三尸血虫的虫卵为了孵化,大啖贺芷珺真气毫不留情,自然大损体魄。好在
宁尘来的尚早,又凭千机神络护了她元神,凭她刚刚晋升元婴的底子,恢复也用
不了太多时日。
这一趟下来,伤得最重的是贺芷珺。地底下那三尸血虫将她祸害不浅,宁尘
打定主意守口如瓶,她若不记得就算了,胡乱说话只能让她枉伤心神。
「是申屠烜给她下了毒,我已替她驱了。你看顾好她便是,待痋虫散去,咱
们就速速返回。」
花允清点点头,不做二话。陆禾凑上前,小声道:「游哥哥,这一回我可没
丢脸吧?」
宁尘布局时拿他作诱饵,本是有些凶险,但陆禾好歹不辱使命,心气儿也有
些不一样了。
「不错不错,就是胆子还不够大。」宁尘笑道。
「那元婴螭龙尖牙利齿,谁见了能不怕呀!」
「想坐稳宗门少主之位,你管他什么龙,切吧切吧翻炒两下不过一盘红烧泥
鳅。咱们面儿上再慌,心里可不能慌,就要有这个气魄。」
得了宁尘些许高看,陆禾喜滋滋往旁边坐了。花允清此时尚有余悸,也一改
往日冰冷,抱着陆禾肩膀轻轻摸索,安下彼此之心。
待痋虫散去,几人便从藏身处钻将出来。临走前,宁尘用石头将地宫入口掩
了,却也没动下面的三尸血虫。那东西是初见天日的小虫,极为羸弱经不得挪动
,申屠烜想要将其转移绝非易事。有这处关节,他养好了伤早晚得回来,便不怕
揪不到申屠烜的尾巴。
宁尘他们原路去返,在千岛赤湖找回了凛虿。小蝎狮早等的不耐烦,提心吊
胆怕宁尘甩了她不管,一见阿多挲回还,扑上去拱了半天才算完。
腐林恶沼中驻扎的「扬威军」,自宁尘走后又迎了几波虫子来攻。好在此处
入八荒不深,并无痋虫现身,项舂带队拿朽木搭了工事,婴城固守,虽然人人带
伤,却没有丢了性命的。现在宁尘回来,自然都是长松一口气,拉起队伍兴高采
烈撤回了八荒境边的要塞壁垒。
这八荒境边的壁垒层层守备极为森严,况且驻军都是妖修,宁尘只得耳提面
命与凛虿交代半天,强行让她改了蛮妖习性,又叫花允清帮忙穿衣打扮,遮掩了
特征,这才把她带去了要塞。
要塞守军多日没有扬威军的消息,心道他们与先前两队斥候一般,都折在了
里面,没成想今天竟趾高气扬凯旋而归,人也没少几个。守军们都是又惊又喜,
连忙将伤者收治起来,领头妖将更是在校场上一番大张旗鼓,恭迎接待,丝毫不
敢疏忽。
宁尘与他们应酬一番,大声讨要酒肉。要塞妖将哪敢慢待,当即命人准备酒
宴,杀猪宰羊热闹起来。可还没等入宴,校场另一头滴溜溜钻出一个矮个儿,直
奔宁尘而来。
定睛一看,宁尘脸上笑出了花:「小朱?你怎么在这儿?」
小朱蹦在宁尘面前,高声叫道:「大个儿!你可回来了!我在那边受他们欺
负,哼哼,这才跑过来等你嘞!」
宁尘在他粉嘟嘟圆脸上捏了一下:「谁欺负你,回头等我给你报仇!」
小朱上前抱着宁尘一双腿,脸往他裤子上埋,哼唧道:「还是大个儿对我好
!哼哼!」
小朱与他虽然亲近,却也没到这份儿上。宁尘心中正当奇怪,就听小朱细声
细调悄声道:「贝先生叫我来带话儿,你不能直接回去,哼哼……」
* * ** * ** * ** * ** * *
巫晓霜不是没去岸上玩过,只是最多也不过三两个时辰。自化形上岸这些天
,日头并不多么猛烈,可还是晒得她口干舌燥、肌肤发紧,满心只想找一个清凉
水源,好好泡上一天。
青岚江水域宽阔,这边如何比得了?南疆林木茂盛,一路就算碰见些小河小
沟,也难免尽落着败叶腐殖。巫晓霜哪受得了这个,每每望见这等死水,都捏了
鼻子绕着走。
她在龙宫中金枝玉叶,龙族神法不知学了多少,可就是那最基础的聚水之法
却没看过一眼。书到用时方恨少,可天天在水里扑腾,她哪儿乐意费心思学这个
啊。
亏得这女娃儿有些修为,晒是晒些,终归不碍性命。只难为她这一路水米未
进,行得数百里路下来,也是筋疲力尽,有些支撑不住了。
双脚的痛楚这几天已渐渐缓了些,却也不是疼痛全无,尤其路走得多了,刺
痛中又带上了一份酸麻。
不行不行,还是得找处地方歇息一番才是。巫晓霜这般想着,凝聚神念遥遥
感应了一下心血石所在方位,然后小鼻子闻了两闻,改换方向,朝一处隐隐有些
生气的地方走去。
此处距离八荒之地不过百八十里,穷山恶水少见人烟,与腐林恶沼也算水脉
相连。巫晓霜先前走的地方还算宽阔,一转方向却尽是些湿地泥沼芦苇荡,这种
地方养鱼养虾倒是合适,走起路来别提多膈应了。
巫晓霜御水之能天下罕有,御风之术却稀松拉胯。这几日行路,娘亲那件漂
漂亮亮的紫金罗裙沾了百八十个泥点,可把女孩心疼坏了。她揪着裙子,鼓起一
缕真气,在离地三尺之处晃悠悠飘着,半天下来累个够呛。
还好地方已经到了,眼前炊烟袅袅,一片小小水寨现在眼前。几十座围草结
庐的小茅屋错落有致,支在滩涂之上,地面铺了密密一层鹅卵石,滑不溜丢倒也
干净。
定睛观瞧,这小寨子的主人竟是一群四脚蛇,圆墩墩短粗的一条蛇身,双足
而立,空着一对细细的小短手忙前忙后。
像龙种这般大妖,早已超脱五族桎梏。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蜃蛟虽稳坐水族之尊,却也是鳞族相
承的血脉, 巫晓霜望见是鳞族村落,喜上眉梢。她看这群四脚蛇尚未化形,怕
吓着他们,于是落下地面,忍着脚疼朝他们一步步走去。
四脚蛇见来了一人,口中嘶嘶有声,呼啦抄冲过来一大群,围着巫晓霜探头
探脑。巫晓霜没接触过这等下阶鳞族小妖,不懂它们言语,只讪讪朝他们笑了笑
。
「我渴了,你们有水嘛?」
众蛇闻见她有些许鳞族气息,都没凶她,却没一个动弹的。巫晓霜见它们不
懂人言,只好做出个捧杯喝水的动作比划了几下。有一只脑袋灵光的似是看明白
了,屁颠屁颠跑去茅屋,拿着一只木碗窜了回来。
那四脚蛇高矮只到巫晓霜腰际,一双小短手拼命将碗举在巫晓霜面前。巫晓
霜低头一看,热腾腾的一碗椒汤,也顾不上说句谢谢,接过木头碗咕嘟咕嘟灌进
了嘴巴。
干沙子一样的喉咙顿时滋润起来,巫晓霜抹抹嘴,从腹中吐了一枚珍珠丢在
碗里,送还给那只四脚蛇去。
周围群蛇嘶嘶嘶地凑过去,有眼疾手快的抓起珍珠把玩起来,还没玩上两下
,又被另一只抢在手里摸来摸去。一时间场面大乱,你拥我挤,都想玩玩这宝贝
。
巫晓霜哪料到一枚小珠子竟引起这么大骚动,炸着双手,口中哎哎只叫,却
不知该怎么将它们安抚下来。
正在慌乱,只听咚的一声,一只脖戴骨链手持拐棍的老蛇站在不远处,正拿
拐棍往地上去敲。它皮肤松弛,鳞片脱落,敲了几下拐棍,群蛇立刻老实下来,
看起来颇具威严。只是它大脑袋下面小胳膊小腿,拄着个拐杖更显戏谑,巫晓霜
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
老蛇将珍珠收来,走到巫晓霜面前左右打量。巫晓霜见来了管事儿的,也不
客气,做了个吃饭的动作,朝它将头一扬。
老蛇仿佛会意,嘶嘶朝群蛇一叫,四脚蛇们立刻热闹起来。有几只四脚蛇簇
拥着巫晓霜,将她请到了寨子中央的空地,给她扥来个蒲草垫儿,在老蛇对面安
坐了。另有三只似乎有些身份的,一同陪坐了一圈下来。
不多一会儿,几只四脚蛇捧了东西上前,给在座的每人都奉上了一小盆的吃
食。巫晓霜往盆中一看,里面灰凄凄一堆糊糊,其貌不扬,闻着倒是有些鱼味。
她几日未食,也不管那么许多了,用气机卷了一团鱼羹送入口中,倒是丝滑鲜甜
,里面还掺了些莓果果肉,颇有一番美味。
「这是什么做的啊?」巫晓霜忍不住对面前老蛇发问。
老蛇见她拿手点指食物,又面露疑惑,自然猜到她的意思,于是口中嘶了一
声,拐棍往她斜后方指去。
巫晓霜扭头一看,几只四脚蛇正烹制鱼羹。第一只拿大嘴咬住一条肥鱼,口
中嚼了两嚼剃了鱼刺,只将鱼肉吐进面前大盆;大盆中另有三只,一边往里倒入
莓果,一边起劲儿的拿脚丫子踩来踩去,把那鱼肉果子碾得稀烂。
巫晓霜当场就喷了,噗得一声冲得老蛇兜头满脸。
老蛇嘎一声跳将起来,嘶啦嘶啦指着巫晓霜骂个不停,也不知是怪她冲撞无
礼还是浪费粮食。
巫晓霜连忙站起来道歉,可哪里说得清楚,周围群蛇一齐涌来,都撅了周围
的芦苇杆子在手里,劈头盖脸朝巫晓霜就打。
「别打!别打!」
那芦苇杆子颇有些粗硬,抽在身上哪怕是大妖之躯也不免疼着。巫晓霜左拦
右挡,生怕叫那芦苇杆子抽在脸上。堂堂先天大妖,被一群只有一半高的四脚蛇
直撵出两里地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御风起来,四脚蛇便跟不上了,只拿着芦苇杆挥来舞去,示威一般招摇半
天,眼见巫晓霜飞远,这才丢了芦苇杆回了水寨。
巫晓霜回过神来,可没气得够呛。这等小小的妖寨,但凡她运起三分法力,
一个雷就能给这寨子一窝端了;再不济展露法身吓唬一番,保管也能让它们排着
队磕头求饶。
她咬牙切齿,憋了一肚子火儿。可到底还是受了人家一水一饭,总不好做这
等恃强凌弱、忘恩负义之事。巫晓霜暗叹一口气,委委屈屈调转身子,垂头丧气
又往该去处去了。
多少也是上了一课,巫晓霜这才知道原来群妖习俗各异,吾之蜜糖汝之毒药
,要想在南疆行得通畅,多见见世面总归是对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骤然舒畅,又念起那群四脚蛇短手短脚,拿着芦苇杆儿追
打不休的模样,忍不住又笑起来。
等到见到他时,这些故事都可以讲给他听……
巫晓霜埋头行路,两天之后总算来到了八荒之地边界附近。
她站在一座石峰四下眺望,远远那座守备八荒之地的要塞壁垒,人声鼎沸灯
火通明,像是在大排筵宴。巫晓霜暗自嘀咕,要是能混进去偷吃一顿就好了。
可她自矜身份,在熟人老龟那里诈个宝贝也就罢了,这要是偷鸡摸狗被旁的
妖族抓到,龙族的面子可往哪儿搁呀。发布页地址(ww*W.4v4*v4v.us)
她悻悻收回念头,重新凝聚神念去寻心血石现在方位。这些日心血石深
25-05-03
入八
荒腹地,巫晓霜已做好准备好好进去搜寻一番,殊不料她费尽气力追到境边,那
感应位置竟然掉了个儿,早已不在八荒之内了。
巫晓霜细细一探,那心血石已是去往大蚀国国都千峰座。早知如此,她可不
用从外围绕那么一大圈了。
「到处瞎跑!」
女孩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脚,疼得吸了半天冷气,这才皱着鼻子往千峰座移去
。
她缓走几步,忽地涌出一股异样,不禁回头望向远处那座要塞,冥冥中仿若
有一缕念头勾了她小小一下,拂过心头却未留痕。
* * ** * ** * ** * ** * *
从八荒之地归往千峰座的路上,恰路过赤望城。扬威军一路回来,宁尘是一
点不带客气的,赤望城城主秉着礼数略一相邀,他立刻带着一帮吃货在人家地盘
大打秋风。
城主思忖此乃仙王座下新贵,不说极尽谄媚,那也是炊金爨玉了。前几日将
养下来,伤者已养好大半,此一回都也齐聚一堂大快朵颐,真正热闹起来。
唯独太初阴阳宗二女未曾入席。宁尘有意让贺芷珺将养神识,又赶上她初入
元婴需得巩固境界,于是灌注真气,让她一路上长日深睡。花允清不容丢她一人
待着,留在屋中照料看顾。
陆禾可安生不了,这回没了管教他的,顿时撒起了欢。宁尘本无心思管他,
任由他去玩闹,不死就行。可架不住花允清苦苦相求,也只好多在他身上长只眼
睛。
恰逢小朱也在,这俩心思单纯的正好凑了一堆儿。虽然境界有别,可两人都
没放心里去,比起扬威军一帮野粗妖修,瓷娃娃样的小朱更讨陆禾喜欢。宁尘干
脆给他们拟了一张跳棋棋盘,叫这俩小子蹲那吭哧吭哧下了个昏天黑地。
这边厢酒酣耳热,项舂箍着宁尘肩膀,另一只手托了只恁大酒缸,咕咚咕咚
就来灌酒。赤望城不是什么大城,酒也不是什么好酒,项舂如今两缸下肚,红光
满面精神焕发,眼瞅着就要往四五缸上去喝。
在场元婴就宁尘项舂两人,其他人敬了一圈酒也不好意思凑在旁边,自是散
去各自逍遥。可这大象哥愣是怎么喝也不倒,叫宁尘有些焦躁——酒虽不醉人,
可自己哪儿有那么大的肚子啊。
心下一横,宁尘拍着项舂那浑厚肩膀:「项大哥,这破酒喝它作甚,来来来
,尝尝咱们这个。」
之前吴少陵送了三坛雪香凝,本是宁尘给霍醉留的,现如今箭在弦上,
也只好让了两坛出来,以解困局。
项舂接过酒坛,打开蜡封提鼻子一闻眼睛就亮了,啪叽一掌将蜡封死死盖上
。
「走走走,咱哥俩单喝去!」
他生怕旁人闻见来讨酒喝,拽着宁尘就往后殿绕。宁尘早已将两坛酒逼作了
一坛,自己这边全填的水进去。他花言巧语,哄得项舂灌进这么一坛,大象哥终
于头晕眼斜,歪歪扭扭找了个偏厢床榻倒头睡了。
确认周围已没有了落在身上的眼目,宁尘隐在暗中整衣束带,悄无声息闪出
城,直往北边飞去。
倘若老贝亲自长途跋涉来找宁尘递话,只会让尹震渊大生疑心,小朱这憨态
可掬的小厮身份却全然不会引人注意。他给宁尘带来的消息中没有半句废话,只
叫宁尘在此日此时去到一处,好与某人相见。
口信中没有提到此人身份,想来也是为了保密万全。既然老贝专门让小朱过
来送信,他定然为这次会面出了不少力,自己绝不可辜负
宁尘前夜离城,猛往北窜了两个时辰,来到一处林场。后半夜的月色暗淡,
宁尘站在一处小山丘上向下观瞧,遥遥望见远处火把摇曳,竟有一处小小营盘驻
在林边。
仔细看去,那营盘周围草皮还算完整,可见他们并非长驻于此。二三十只营
帐外围立有临时绑扎的木架,上面悬吊满满当当数十只林中野物,应是他们在林
中打到的猎物。
眼见时辰将至,宁尘更是运使目力,想好好看看到底是谁从那营中出来。
然而那人行事却是诡秘,又或许是月黑星稀之故,宁尘瞪了半天啥也没瞧见
,等察觉到时,那人流露的微弱真气已近在十丈之外。
宁尘将手按在刀上,危立不动,只待那人现身。
那人拨开灌木,从坡下向上行来,他身高颀长面若寒铁,龙行虎步之间颇具
贵气,只是胡乱扎得头发如同一蓬鸡窝,身上更是连件外袍都没有,只有里面一
件榻间穿用的睡袍,显得有些邋遢。
他抬头望见宁尘,脸上的铁意化了大半下去,露出一丝微笑。可他仍不急走
,而是按部就班迈着步子,借机将宁尘好好打量了一番,一直等走到近前,才朝
宁尘开了口。
「游子川,我是尹惊仇,尹震渊嫡子。」
没有一句寒暄客套,也没有半分惺惺作态,连一个敬称一声久仰都不多说,
全不作表面功夫。
不过他这句出口,已让宁尘推出了不少信息。
尹惊仇假借游猎之名在此处徘徊,夜半更深才能偷偷来与宁尘相见。二人此
番由贝至信从中撮合到此,这太子爷自己头发都扎不利索,依旧巴巴地跑到这荒
郊野外,可见也是为了遮掩尹震渊耳目。
以宁尘来看,尹震渊应该不至于防备自己儿子到这般地步,可见背后必有其
他隐情。
尹惊仇不说废话,宁尘自然也不绕圈兜转,他与尹惊仇拱手一礼,口中道:
「是贝先生传信让我来此等候,却不知缘由为何。」
「为的是谋朝篡位。」
宁尘心里嘎嘣一声,苦笑道:「太子爷,您说话向来都这么直吗?」
尹惊仇轻笑:「贝先生说的不错,你胸怀不小,这等言语实在吓不住你。」
「以我观瞧,你却不是在说空话。你就不怕我告上朝廷,叫尹仙王办了你这
忤逆不孝的东西?」
宁尘半开玩笑间也是略作试探,他的确胸怀不小,倒也不愿与个心胸狭隘的
东宫太子扯上这一桩弥天大罪。
贝至信保荐的人自不至于在这种挑衅之下露怯,尹惊仇面不改色,只道:「
若再不做些什么,怕我大蚀国早晚成了别人俎上之肉、砧上之鱼。」
「此话怎讲?」
「游子川,你身为人修,可知我妖族有九刳九祝之制?」
宁尘眉头一皱,想不到老贝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都告于了尹惊仇,这已大大出
乎他的意料。他禁不住想,难不成贝至信一直以来都是尹惊仇的人?
似是看出宁尘惊疑,尹惊仇又立刻说道:「贝先生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与我
之前却没有私交。我欲篡夺君位,又要借助外力,自然是与你一个伤不了我位子
的人族联手,才能用的放心。」
的确,恐怕老贝也是堪得此节,才孤注一掷开诚布公于他。用人不疑,疑人
不用,宁尘索性点头道:「我自是知道九刳九祝的名威。」
「在你看来,父王可坐得九刳之位?」
「我于妖族了解不深,但只看另有羽族一个迦楼罗在那里,只怕尹仙王也不
好上位。毕竟羽化期的大妖,怎么能爱听一个分神期指挥呢?」
尹惊仇笑道:「然而三百年前,九刳亦是出自我大蚀国的一位先天大妖,实
力虽远胜过父王,却依旧不可与迦楼罗平起平坐,你道为何他能坐稳此位?」
宁尘略一思忖便有答案:「那必是与九祝相关。」
「不错。九祝虽无实权,却有通晓运势之能。平日深居简出,不发话则已,
开口则是有关妖族的大气运,言出如鼎。南疆五族,信服其能,故九祝一旦指定
九刳,五族即能心悦诚服,归九刳所辖。」
「等等,你说南疆五族……蠃族为何也在其内?」
「曾几何时,蠃族也是受制于九祝的。虽言语不通,但九祝却有灵想之能,
读懂蠃族心念并非难事,足以让五族共生共荣。然不知几万年前,九祝渐渐失了
此力,蠃族也变作南疆的心腹大患。至此之后,九祝观晓运势的本事也愈来愈薄
,安抚妖众虽然够用,却难以叫各族妖王心服了。」
宁尘隐隐听懂,原来九祝法力昌荣之时,九刳之位还在其下。但如今九祝式
微,反变作九刳以强力压服诸族,由自己暗自选定九祝,再作一遍表面文章罢了
。
宁尘想了想,了然道:「上一代九刳有九祝赐福,表面上能够一统南疆,然
而毕竟九祝之尊已是大不如前,所以迦楼罗明面臣服,与寒溟漓水宫大战之时却
出力不多……现在连九祝之位都还空着,你爹怕是难登九刳之位吧?」
尹惊仇叹气道:「我大蚀国兽族其下,出过九祝的部族也有几个,如今都被
父王以强力扼服,部族高位者都被迫离了属地,于千峰座软禁。无奈这几多年来
,楞也从中挑不出九祝的候选,甚至连样子货都没有一个。步六孤氏传至现在的
,竟也是一个都无了。」
提及此节,宁尘忽地想起一事:「尹惊仇,你可知曾经哪一代九祝,名为步
六孤曦的?」
尹惊仇愣了一下,细细想了一番,向宁尘摇了摇头。
「是没有,还是不知道?」宁尘不满道。
「九祝殿中供奉了数万年来每一代九祝牌位,没有一个名为步六孤曦的。可
时光荏苒,战火燃熄,这九祝殿都不知修过多少次了。无数代九刳当权,为了遮
掩自己的腌臜事,篡改名位牌子易如反掌,到如今谁又知道那记录中有多少是真
,多少是假?」
「的确如此……咦?你说这么许多,莫不是打算让我去当九祝?」
尹惊仇目中流光,微笑道:「贝先生说了,游子川最会演戏,为何不能演一
出九祝的戏呢?」
「你可拉倒吧!我哄尹震渊让我当了九祝,然后你一造反,我再翻脸把你定
为真命九刳?莫说我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我真上了台子,你还能放心我?一当上
九刳你就得把我剁了,再扶持个听话的上去!」
「你错了。发布\页地址)
www.01BZ.cc^父王想当九刳,我却不想,所以我也不需要九祝留在大蚀国。事
成之后,你退位便是,此等先例极多,并不奇怪。贝先生说,你此番来南疆,是
为了搜索破境分神的契机,等我做了大蚀国国主,必定全力助你。」
老贝倒是替自己编了个好理由,宁尘窥见了贝至信谋划的实处,心里有底儿
多了。于是他不再推辞,只将最要命的问题拿了出来。
「我观尹震渊并非妄人,颇有帝王之观,为何他如此自不量力,敢拿假九祝
去挑战迦楼罗的眼力?还是说,大蚀国尚有什么没亮的底牌?」
若都是羽化期妖修,九祝这名号还能多少抹平两族之间的差距,可尹震渊与
迦楼罗实力相距太远,一个歪瓜裂枣的九祝又有什么用?
「这即是我不得不夺权篡位的原因。大蚀国哪有什么底牌,真打起来绝无胜
算,我父王却做着一个春秋大梦。由得这般下去,又要生灵涂炭,白骨露野了…
…」
宁尘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冷哼一声。这尹惊仇面相凉薄,真就当上妖王也
是半个暴君,现在说什么担心生灵涂炭,哈巴狗都不信。
不过话说回来,他若生得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宁尘也不屑与他共谋大事了。
尹惊仇继续道:「自国师把持朝政以来,父王愈发刚愎自用。如今朝上狗猛
酒酸,父王已听不进半句诤言,我大哥竭力劝谏,最终被那国师挑拨得父子反目
。堂堂太子,却被闹市斩首,枉丢了性命。」
那国师听起来老谋深算,若自己继续扑粉着墨欺上瞒下,来南疆的真实目的
怕是遮掩不过去的。老贝这些日,应是窥见朝中底色,尹震渊这条道已是再走不
通了,这才火急火燎替自己牵了这条线来。
尹惊仇提及「大哥」之时,目中有光一闪而过。别的意头也就罢了,尹惊仇
眼中划过的,乃是死死压抑的一股大恨。宁尘有过,所以识得。
他一是担忧自己步了后尘,二是为了雪他兄长之冤,这两条理由,却是比什
么忧国忧民真切多了。
有情才可生恨,哪怕这兄弟之情再薄,也足以说明尹惊仇不是一介冷血之辈
。宁尘于他生出三分好感,专心询道:「那国师是何许人也?为何能篡得这般权
势?」
「国师名为尚荣,喜穿黑袍,行止阴仄,你一见便能识得。时至今日,无论
皇族还是臣子,连他是妖是人都不清楚。他手眼通天,谁若不服便叫谁脑袋落地
,朝中上下对他讳莫如深,你未听闻也是难免。」
「嘿,像你说的这么厉害,不如回去玩你的太子妃打你的猎,还折腾个屁啊
。」
宁尘话说的极为不客气,但尹惊仇却不以为忤,只娓娓道:「我大蚀国有四
大部族,暴熊、狂虎、凶狮、狰豹,兽族金丹以上精锐,十之七八都是出此四部
。都说四部乃是我大蚀国的脊梁之骨,此言绝不为过。尚荣在王下谗言蛊惑,早
已闹得四部人心浮动,我着借此力,自是有机可乘。」
「如此说来,我当上九祝,你就有了号令四部的大权。可我这无根浮萍,全
无九祝灵力,我实不知你何来的信心,以为我能胜得此位。」
「我早说过,父王要的本就是一个假九祝。你没有根基反倒最好,一者不沾
任何势力,二者易于掌控,只要你假作无意露些与九祝相仿的本事,叫父王自己
生出此念,其后你只要顺水推舟,朝中自有与我交深的重臣替你说话。」
「国师尚荣那边又当如何?你不怕他识出我的跟脚?」
「应对国师,须得你我一同出力。我已派死士追查尚荣安插在大蚀国的一应
亲信,起事之时可将他们一网打尽,但尚荣的根底却需要你去摸查,至少也要探
出他的修为高低。你只要摆出姿态任其摆布,他是没理由怀疑你的。」
话说至此,各处关节都已通透了。然而,此事至关重要的不是通不通透,而
是……
「尹惊仇,你我今日才见得第一面,我如何相信你不会临阵脱逃,置我于进
退两难之地?」
尹惊仇冷笑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之事:「你闲散无羁,拍拍屁股
随时能走,我却生长于斯,一旦事败便是死路一条。如今轮不到你问如何信我,
而是我能不能信你!」
「是啊,那不也是一般。难道贝先生三两句话,你就敢于我同谋这泼天的买
卖?」
尹惊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贝先生能从这朝中识破我的伪装,寻到我这里
来做说客,初时还真给我吓了一跳。他能看穿我的心思,又有胆力出言试探,我
不得不心生敬佩。我专门问过诸家麾下的狈族谋士,贝至信其人在狈族中也是千
里挑一的佼佼者,狈族上下不说马首是瞻吧,一旦有事,至少都愿意坐下来听他
说上几句。此等智士,所荐之人必有不凡之处,大丈夫杀伐果决,我要么杀贝至
信灭口,要么就孤注一掷,来他个地覆天翻!」
宁尘微微颔首:「太子爷总算露了峥嵘。贝先生甘冒奇险为我牵线搭桥,我
自是不能辜负。没什么说的,干就完了!」
尹惊仇望着宁尘,目中自有焰火翻腾,可声音仍是冷着:「你也不必心急,
只需按部就班,如鱼顺水。尚荣算计极深,不到万全之时不可轻举妄动。」
「那是自然,我这人可惜命了。倒是你,半夜跑出来,万一有人发现你不在
帐中,偷偷报给国师,那还得了?」
「不妨事,我将酒浇在身上,去营边撒泡尿,栽在里面躺一晚上,只当是酒
后小解醉翻,明早等人找来,谁能疑我?」
这太子爷行大事不拘身段,忍辱负重能屈能伸,宁尘不得不暗自点头,对他
生出了不少信心,口中忍不住戏谑道:「行啦,你不算亏,虎尿泡酒,也是大补
。」
尹惊仇哈哈大笑,将手一抬,露出一条坚实臂膀。宁尘迎上一步,于他交臂
相握,以作盟誓。
「游子川,今夜之后,你不识我,我不识你,各自行事,彼此珍重。」
「好!」
* * ** * ** * ** * ** * *
宁尘与贝至信一同规划过不少应变策略,却没想到,贝至信长不在千峰座,
竟不知有这么一个国师尚荣异军突起,钉子似的插在大蚀国妖王跟前,把先前谋
划都搅得乱了。
好在老贝见机利断,自己在八荒之地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也一点儿都没闲着
,早早摆下布置,好歹没让宁尘变成没头没脑的苍蝇。
尹震渊这一国妖王,看着也是颇有些雄才大略的,怎地就叫人弄迷糊了?宁
尘不由得不去想,是不是那国师与申屠烜一般,用三尸血虫将尹震渊控制了。
若不是宁尘亲身经过一次,还真就只能往这方向琢磨了。只是当初中招时,
他已觉察到那三尸血虫之威摧枯拉朽,尹震渊要是被占据神识,只会变得痴傻呆
滞,决计没有现在这般言行自如。
虎父无犬子,尹惊仇其人早晚也是一介枭雄。与这等人合作,或是比旁人更
易成事,可事后分赃的时候却也须得略作防备。
待溜宁尘回赤望城的时候,还差个把时辰就要天明了。城主府上已叫扬威军
这一大票人闹腾的杯盘狼藉,现在好歹是消停了。醉醺醺的诸人已经各回各屋,
全府上下隐约俱是鼾声,只有几个守备的兵丁打着哈欠拖着脚步,在廊下慢腾腾
巡着圈。
宁尘满腹心事,心道恐怕也睡不了个踏实觉了,不如回屋静修片刻,也好清
清心念。
他先前为了行事方便,特意叫城主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清净偏院,没成想刚刚
跨过
25-05-03
月亮门儿,一只手斜刺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发布页Ltxsdz…℃〇M
宁尘正走神呢,登时给吓一哆嗦。就听耳边女人声音:「你去哪儿了!到处
找你也找不到!」
扭头一看,贺芷珺正躲在门边朝他瞪眼。宁尘放下心来,嬉笑道:「贺姐姐
这么快就醒了?身子养好吗?我和项舂弄了点好酒,偷偷躲起来自己喝呢。」
贺芷珺皱着鼻子:「没有句真话!我专门去项舂屋里寻过,他睡得四脚朝天
,哪有你的影子!」
「哎呀!你怎么还跑人家卧房里去,真不羞!」宁尘谎子被她戳穿,立刻插
科打诨开始遮掩。
「你别和我耍贫嘴,快随我来……」
贺芷珺没心思管他到底跑哪儿去了,只拽着他快步往自己厢房那边急走。初
时宁尘还乐呵呵以为她起了性致要与自己欢好,可是见她火急火燎的模样,才明
白是真有事儿了。
「别拽别拽,贺姐姐叫我我还能不来嘛?出了什么事?」
贺芷珺回头看他一眼,目光闪烁,一边走一边低下头去:「我们这一回大费
周章,却没能给允清寻得维持功力的嗣阴蛊。如今、如今她蛊力不济,身子愈发
虚弱……子川,你能不惜阳力助我成就元婴,姐姐这次多求你一回,你也帮帮允
清,好么?」
比起贺芷珺,宁尘对花允清的喜爱更胜,有此等良机亲近,他还求之不得呢
。
「这有何难?快带我去便是。只不过你们家陆禾……」
「少主在小朱房里抵足而眠,不会碍事。倒是允清,面皮儿薄得很,你只管
专心施为、救她性命就好。」
宁尘哦了一声,随贺芷珺推门进屋,但见屋中昏暗,花允清歪在榻上躺着,
双目迷离、手脚瘫软,竟真有些气息奄奄的意思。
宁尘大感奇怪,先前他查探时,花允清体内蛊虫虽然有衰弱之相,却远还未
到枯竭的时候。刚到赤望城安顿住下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一夜之间竟变成这副摸
样了。
贺芷珺在宁尘背上一推,咬着他耳朵道:「允清不似我一般,是个冰清玉洁
的姑娘。可嗣阴蛊常年在她体内注入阳气,早已将她养得娇滑水嫩,说是床上尤
物也不为过,若非有干心蛊相互制衡,给她护住心脉、化去淫性,她怕是比我都
要淫荡几倍。这回你助她调息,也算是占了大便宜的,还不快去。」
听了贺芷珺这么几句怂恿,再看花允清那一对儿黑玉似的唇儿气吐幽兰,细
秀发丝扑散在枕上,病恹恹卧在那里如捧心西子,宁尘铁棒子哪有不抬头的道理
。
再仔细看,花允清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束身衣装,换了件撩人的半透纱裙。纱
袍似是睡得散乱,里面未着亵衣,又像叫人故意剥开似的,从脖颈敞到肚脐,直
见白玉一样的身子。袍下酥胸半露,乳头隐隐若现,却与她唇瓣一般黑得发亮,
仿若两颗黑珍珠丢在雪上。
宁尘饶是吃多见广,此等异色也是稀罕。慕容嘉的紫黑色乳头是叫人轮了百
多年熬得瓜熟蒂落,花允清这娇嫩处颜色更深,却是功法使然,看似淫色实则尚
且无人染指,实是别具一番风味。
他缓走几步坐到花允清身边,一只手轻轻撩开她沾在脸上的散乱发梢,一只
手顺着她身上那件轻薄纱衣就往里伸,触手间滑腻温润,当真摸得快活。
刚想施展掌上功夫做一番亲昵,忽地却看见花允清口中似是呢喃什么。她侧
过头去,不看宁尘,眼眶中却含着泪珠。
宁尘顿时一愣,他俯下身子,柔声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花允清全身骨头仿佛都是软的,却使出一丝力气,拼命将头摇了一下,泪珠
子顺着眼角滴在了枕布上。
旁边贺芷珺忙道:「她自然愿意的,不过是又害羞矜持起来,你只管与她…
…」
宁尘抬手将贺芷珺打断,捧着花允清面颊,认真问道:「允清,你若不愿,
只将眼睛眨上两眨,我绝不逆意而为。」
花允清脑袋昏沉如注铅水,却也用力将双目闭了三番,然后再不愿睁开。
贺芷珺急了,凑到她旁边,苦口婆心道:「允清,子川他赤胆忠心,是天下
难寻的好情郎。姐姐不瞒你,先前已与他在床笫间试过……他温柔体贴,又最是
擅长阴阳调和,你失了此番机缘,待嗣阴蛊一死,就再难晋升元婴了!」
花允清听得一清二楚,却死死闭着眼睛,全无半点回应。宁尘眼见她死心塌
地,便站起身来,弹手在贺芷珺额上笃的一叩,疼得她哎呀一声。
「你告诉我实话,这到底怎么回事?再撒谎骗我,咱两人的情分就此为止了
。」
宁尘如今极讨厌这种虚与委蛇的周章,虽不是性命攸关之事,可毕竟贺芷珺
与他有过雨露情分,被她这样哄骗利用,宁尘自是有肝火上升。
贺芷珺颤声道:「不瞒你了,允清有自己的小心思,我说不服她……宗主早
时给她下的干心蛊,一来作为嗣阴蛊制衡,二来亦有节制之能,防她起了歹念背
叛宗门。允清却不知道干心蛊还有这样一用,宗主仙逝之时将控制干心蛊的法门
传授与我,好叫我保她忠心不二。我从未想过要用此术,直至今日伤愈转醒,一
问才知,最终也没找到续功之蛊,于是就……」
宁尘接道:「于是就用干心蛊将她制住,好叫我以调息之名与她同塌而眠。
你说说你,这办的什么事儿啊!」
干心蛊噬神机会只有一次,贺芷珺控下花允清之后,东找西找却没找到宁尘
,眼见花允清天明便要恢复,自然急得是热锅蚂蚁一般。这回若一举助她成就元
婴还则罢了,要是一事无成,花允清心里能不留疙瘩么,哪里还能将她当做姐妹
相待?
贺芷珺自己也知道利害关系,忍不住伏在花允清枕边泣道:「允清……姐姐
也是一片苦心……你涉世不足,不晓得有些机缘转瞬即逝,待他日相别,你哪里
再去找这么一个不伤人心的良人……」
听到此处,宁尘也忽地想了起来。那日与贺芷珺欢好,她说了一句什么「还
有别的念头」,现在倒是连到了一起。
「你先前说,自己先要以身饲虎,就是怕她最后寻不到蛊虫吧?你又担心我
是个无情无义的坏种,亲近之后伤了允清,这才自己先来试探于我,我说得对吗
?」
贺芷珺听他点破自己用心,不禁激动起来,又低头看着花允清,不知怎地心
中也莫名生出委屈,声音利了几分:「你不听姐姐话,这般倔强,真要我拿命劝
你吗!」
宁尘见她情绪失控,有些口不择言,当即拽着她后脖领子给她拉到了一边。
「人家自己的修行之事,自己还不清楚吗?所得所失,自然有一本账,你瞎
操什么心。」
「我也是为了她好!」
「你看,人和人最怕「为了你好」这四个字,多少腌臜都是由这四个字生出
来的,害人之后把这话一说,就像天经地义一般。你两人带个傻瓜蛋在宗门相依
为命,她自然知道你不是为了害她,可是你将她当个器物一样摆弄,谁的自尊心
受到的了?」
别说花允清了,连宁尘这关迈不过,贺芷珺自知此事已没了希望,嘟囔道:
「唉,怪我嘴笨,要是真能将你糊弄过去,我受她几年的恨也就受了……」
宁尘无奈道:「你要是不会编瞎话,就老老实实说真话。还好是我,换作旁
人戳穿你的谎子,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以后还能跟你们太初阴阳宗站一边儿吗?
」
贺芷珺不禁汗颜,口中连连称是,可是又忍不住问:「我家允清这般好看,
你真就不动心?」
宁尘朝她翻了个白眼:「你骗我一次,我可犯不着告诉你。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你啊,赶紧想法
儿怎么哄哄人家吧。」
说着话,宁尘俯下身子,捧过花允清面颊叫她看着自己。花允清刚才听到两
人说话,绷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可现在被他这般凑近对视,心脏咚咚又跳得激
烈起来。
「今日可真难为了我这人间色魔。不行,非得占个便宜才能甘心。」
说着话,宁尘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也不看她模样眼色,转身嗖一声飞
出了门去。
还想静修却不成了,这棍子挺得也是够呛。宁尘绕回自己房里,一头扎到凛
虿身上,亲亲摸摸,给小蝎狮折腾的哼哼唧唧转醒过来,见是阿多挲缠着自己,
二话不说往床上一趴撅起屁股,只是多了一句求饶。
「阿多挲,这回只来一次,好不好?要舒服,不要难受……」
想起凛虿穴中三股硬筋夹得自己射不出来,宁尘收了逞欲的心思,只推着凛
虿屁股轻抽慢送,玩起了九浅一深。
凛虿之前叫他弄得心有余悸,情欲不振,这一回却喜得那肉棒轻拿轻放,当
即呀呀啊啊叫唤起来,一刻时间便哆哆嗦嗦,美美到了一次。
宁尘趁势退了阳物,只拿龟头在凛虿穴口又蹭又撅,借着那肉蚌猛缩的当儿
,纵放精关,抵着穴口给她射了。
凛虿上次可未尝到这等内射滋味,只觉得腹中火热,充实满盈,不禁呜地一
声腿根发软,扑倒在榻上。阳物抵不住那小穴,滑脱出来,残精浇在她线条分明
的背上。
凛虿伏在榻上喘了半天,宁尘拿绸巾刚给她擦拭干净,她便拧身翻过来,紧
紧抱住宁尘,喉中呜噜噜作声,直拿脑袋去蹭宁尘胸口。
于小蝎狮而言,世间全没有什么机谋巧诈,虽多有兽性,却是心地透彻。宁
尘抱着她,简简单单,倒是叫他心中安定。
「凛虿,明日我们就回去千峰座了。你千万不可暴露身份。有什么事情,先
问小朱,想吃什么玩什么,都跟他走,少与旁人交谈。」
凛虿呜哝道:「我才不和他们说话,我扮哑巴!」
宁尘摸着她脑袋,不再多说,任凭思绪飞至了千峰座最高的岩山。
扯旗造反……倒也有趣……
* * ** * ** * ** * ** * *
扬威军凯旋的消息早已传至城中,宁尘他们刚望见远处林立石峰,前面已有
大队仪仗候列大道。队伍见他们御风回来,立刻吹拉弹唱,鼓乐大作。礼官们将
这三十几名「功臣」扶上高车华辇,一路接回千峰座,惹得妖民争相围观,城中
万人空巷,当真风光无两。
本应让宁尘坐在头车,宁尘非拉着项舂与他同乘一架。项舂为人直率,推让
了一次,见他意思坚决,便干干脆脆与他坐了一处。
他体型硕大,形貌威武,自然吸去大半瞩目,风头轻松压过宁尘去了。宁尘
本也是为了使自己低调一些,于此并不介怀。
后面一辆车辇则是坐了太初阴阳宗三位。宁尘回来路上,三番五次偷偷去瞧
她们,两女间言语如常,不像是留下什么龃龉。只是每每与宁尘对上眼睛,贺芷
珺目有惭意,花允清眼中闪烁,都挪了目光到一边去。
昨日一场荒唐,宁尘三人都有些尴尬,只有陆禾没心没肺,蹬在车辇侧面栏
杆上拍手笑闹,下面人群中有扔了果子上来的,他接在手里也不嫌脏,送嘴里就
啃。
小朱跟宁尘坐一块儿,身为扈从不敢乱动,却回头直往后望。他看陆禾吧唧
吧唧吃的开心,屁股也扭来扭去,馋得够呛。陆禾眼力见长,远远给小朱丢去两
个他不爱吃的,喜得小朱眉开眼笑。
他们来的本就不早,等浩浩荡荡来至中座大峰的王宫前头,已是日头低沉。
然而宫殿之内,文武群臣列立两旁,另有大批官阶较低者候在殿前广场上,比之
早朝来的还要齐整。
大殿中央牌匾牌匾上书「开阳殿」,比之中原大宗门的正殿还要宏大,后面
又挨着一座戳天的石峰,抬头望去却有铺天盖地的压迫之感。
这场面多少就有点儿太重了,宁尘心中犯了嘀咕。他站起身来定睛观瞧,尹
震渊已等在里面。那狂虎之妖的身量可是够大,哪怕坐在大殿最深处也能望得清
楚。
另有两人陪立于尹震渊身侧,第一人立于略微向前的客位,第二人则紧紧挨
着妖王宝座。看那人与妖王之间的距离,再看身上的黑袍,定是大蚀国国师无疑
。
待宁尘再将目光挪到客位,全身瞬间出了一层的白毛汗。
那人面白如玉、红目赤瞳,不是申屠烜又是何人!
好个大胆贼子……老窝被捅老底被揭,却依旧不顾身上重伤,先自己一步跑
回了千峰座……
宁尘脑袋里过电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心全是热汗。他此番回来,早想
好了邀功说辞——八荒之地的祸事,乃是申屠烜为虎作伥,里应外合,引来八手
魔虫掳走修为在身者,专司供养万里虫窟中的三尸血虫。至于古国旧都的那一只
,宁尘并不打算泄露,还想着准备万全再去一趟,从其身上以小观大,说不定能
堪破一些太岁窟的秘密。
可如今申屠烜抢先回还,定是要抓住先机反咬自己一口。他这一招艺高人胆
大,当真有些富贵险中求的意思了。
扬威军灵觉金丹境界的留在殿外,单招了元婴四人进殿。宁尘没与项舂多讲
古国旧都的事情,不担心他乱说话,可贺芷珺与花允清下车望见申屠烜,自然大
惊失色。好在宁尘提前扭头朝她们眨了半天眼儿,提醒她们一切交由自己应变,
两女这才稳住心态,前后进了大殿。
宁尘刚刚站定,申屠烜就快步走来,跟副手一般立在宁尘斜侧,随着众人一
同向妖王奉行拜见之礼。他站在斜后面,就跟给宁尘肋巴条下面扎了一根毒刺儿
似的,浑身都刺痒起来。
不过,既然申屠烜和自己站到了一边,足以说明他尚未在尹震渊面前跟自己
翻脸。他提前回来,到底跟妖王进献了什么谗言还未可知,自己的应对也须得更
加小心。
无论如何,申屠烜还不至于当殿动手。哪怕两个人最后撕破面皮,双方各执
一词,自己这边又不是没有证人。项舂性子耿直,没见过的事不会瞎说,贺芷珺
和花允清总不会丢自己不管,到时候三个口供对一个,质证的时候总归落不到下
风。
想到这里,宁尘也是安下心来,摆足了忠臣良将的模样,礼数做足。而尹震
渊则从座上下来,亲手将宁尘扶起。
「爱卿征战辛苦了。自出战以来,本王日思夜想,无一日不在忧心爱卿安危
。如今得胜而归,光耀国威,当记一大功!来人,宣!」
尹震渊踱回宝座,侧首一名站堂官向前一步,展开一张王旨,高朗声音念将
起来。其中无非是什么歌功颂德、吹赞贤名的套话,又赏下锦袍一件、珠玉数斗
,面子上做了个全活儿。
站堂官念经的时候,宁尘一直偷偷瞥着尹震渊身边的国师。那国师尚荣如尹
惊仇说的一样,穿一身锦绣黑袍。只是看那面相,倒也不是想象中的尖嘴猴腮。
他颌下一缕长髯,双目微闭,颇有些文人雅士的风范。只是袖下露出的一双手瘦
骨嶙峋,仿若枯藤鹰爪,与天庭饱满的面容极为不合。
等王旨念罢,一队人端来珠宝锦袍,给扬威军挨个赏了,合堂上下一副君臣
尽欢的气氛。
这一套虚招子下来足耗了大半个时辰,尹震渊扬手道:「爱卿们先回去歇息
,明日宫廷饮宴,给爱卿们好好接风洗尘。子川,明日你可得好好给本王讲讲,
此番征战有什么收获。」
夜长梦多,申屠烜已经先入为主,宁尘再耗一日枯等,岂不是把主动权拱手
让人,他当即肩膀一绷,上前一步利声唤道:「仙王!」
就在此时,身后申屠烜突然密中传音,递了三个字在宁尘耳中。
现在大殿之上站的都是修为深厚之辈,神识遍布殿中,敢在仙王面前密中传
音说话,被发现了还不被当做叛逆抓起来!申屠烜这元婴先天大妖,也只敢趁人
不备传出三个字罢了。
可就是这三个字入耳,宁尘脑袋里电光石火,原先的一应念头都被打得碎了
。只听见尹震渊朗声道:「爱卿有何事要奏?」
宁尘本欲让尹震渊下旨,即刻与自己密谈,然而申屠烜那三字一到,他当即
改口道:「启禀仙王,此番出征,尚有不少同袍伤重未愈,不若让他们多歇一日
,后日再行犒赏,陛下以为如何?」
尹震渊笑道:「尔等在赤望城欢饮彻夜,如何本王开宴还得多养一日?也罢
,游爱卿开口,本王如何忍心驳下?就按爱卿说的办!饮宴之事,延后一日!」
殿中礼官齐声应诺,宁尘嬉皮笑脸拜谢下去,尹震渊笑呵呵转屏风离了大殿
。国师尚荣此时才睁开双眼,他眼神飘摇,软绵绵落在宁尘身上,注视了他足有
七八息的功夫,这才随尹震渊一同去了。
宁尘回过头来,冷冷看向申屠烜。申屠烜被射影含沙重伤,虽已调息数日,
面色仍有几分惨白,他对宁尘轻轻颔首,伸手作了个「请」。
王宫内院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走为妙。灵觉金丹和他们几个元婴下榻的
也不是一处,宁尘先与殿外众妖寒暄作别,然后才上了车辇,由礼官引着往专门
赏下的将军府行去。
宁尘邀了申屠烜与自己同乘一车。车架行出宫门之外,二人才开始暗声交谈
。
「申屠烜,你胆子真大,还敢在我面前蹦跶?」
申屠烜并未回嘴,只叹道:「呵呵,今日我也算是孤注一掷。你若愚钝半分
,我们两个恐怕都走不出开阳殿!」
先前申屠烜偷偷递来的,乃是「避瘴虫」三个字。
自扬威军深入腐林恶沼,上头发的避障虫自始至终是一声没叫,以至于众人
身中瘴气困在其中。若非宁尘收服凛虿,要想脱出恐怕难上加难,早晚叫八手魔
虫带着虫群消磨殆尽。
25-05-03
原以为,是腐林恶沼的瘴气生变,避障虫这才失了功效。可申屠烜冒险递过
三个字来,其意便是在说,问题不在瘴气,而在虫子本身。
避障虫有异,即是大蚀国有异;大蚀国有异,即是尹震渊有异!
宁尘机敏过人,登时意识到,自己对尹震渊一应判断皆有纰缪,这才及时兜
转话语,没有铸成大错。
有趣的是,不久前还你死我活的两人,如今反倒乘于一车,同仇敌忾起来。
申屠烜出言提醒当然不是因为好心,而是他的利害关节皆在古国旧都那只三
尸血虫之上。若被宁尘实言道破,先前的苦心经营可就废了。
何况依照宁尘推断,申屠烜脑袋顶上还有另外一个不得不服从的大人物,他
若办事不力毁了此番谋划,说不定性命难保。
我有所图,你有掣肘,勾连一下倒是不怕。秉着十二分甚重,宁尘专心与申
屠烜试探起来。
「我倒要问问你了,尹震渊为何在避障虫上做手脚?」
宁尘诚心发问,申屠烜却冷言冷语,声音略带讥讽:「你已揣测分明,何必
问我。你若没猜到,也不会在殿上立刻改口了。」
他先前与宁尘相斗吃足了亏,现在虽不得不与宁尘站到一处,却难压心中之
恨,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好听。
「我猜,尹震渊就是想让我们殁在八荒之地,压根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来…
…所以,八手魔虫所属的那一只三尸血虫,背后主人就是尹震渊。他和你一样,
都希望用修为深厚的修士养虫。」
「游子川,你猜对了一大半。不妨再想想,哪里猜错了。」
如果没有和尹惊仇暗中见面,宁尘还猜不出来,但现在答案已再明了不过。
「三尸血虫的主人不是尹震渊,是国师尚荣?」
申屠烜长叹一口气:「所言不错。不过你也终于暴露了,你连尚荣都不认识
,你在古国旧都说的都是假话。」
「不用惺惺作态,你哪是现在才猜到的。我敢布陷阱取你死命,你必然猜到
我与你上头无有关系。」
八荒之地何其凶险,若宁尘是申屠烜一脉的人,哪怕是回头再去告发,也不
至于在这里与他死斗。所以宁尘一下死手,申屠烜立刻便知他的话都是虚张声势
。
「的确如此。真是想不到,能在南疆碰到你这种智计卓彰的对手……游子川
,我只问你,你还是打定主意要来个你死我活吗?」
宁尘沉默片刻,哼笑道:「那却未必,可也不会怕你。我本就是来此地修行
的,你若撕破脸,我大不了掀了你的摊子,再跑去炎阳国厮混。可如此一来,在
八荒之地千辛万苦挣的功劳可就白费了。你且答我一句,你来大蚀国的目的究竟
是什么?」
「你就不怕我骗你?」
「哈,那你编谎话的时候可要编的真切些。瞒别人你瞒得了,我却有一双火
眼金睛。」
申屠烜思忖了一下:「你已然知道古国旧都那只三尸血虫的事,其他倒也不
需瞒你太多。我家主人与尚荣同出一宗、地位相仿,那只幼虫是由主人盗得交于
我处,叫我精心饲养。等它孕出痋虫,便可自我生息,我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宁尘倒不知道,南疆除了妖国竟然也有宗门存在。他忍不住吓唬道:「我要
是向尚荣爆出此事,你和你家主人岂不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申屠烜倒是想的分明:「我若不和你交代清楚,你只要泄出一丝消息,尚荣
就能察觉宗内盗虫之人,置我主于不利。你我现在一损俱损,齐心协力避过尚荣
怀疑才是正路。」
「你们到底是哪一宗哪一派?如何驱使得三尸血虫?」
「呵呵,这就不劳游将军费心了!嗯……你若从贺芷珺或花允清中选一个,
交于我处饲喂三尸血虫,我倒是可以和你坦诚相见,再让主人送你一份提升境界
的大机缘。」
宁尘笑而不语,全然不动声色。申屠烜知道他与二女交情匪浅,他提及此事
,压根也不是由衷之言,不过想在言语上捅自己两下,过过嘴瘾罢了。
可是他的真实意图也已分明,申屠烜终归须得弄一个元婴饲喂,才好让三尸
血虫成型。
「依你所见,接下来如何应对?」宁尘又问。
虽是对头,但只要申屠烜还想在大蚀国立足,双方利益仍是一致,串通清楚
,才能免得关键时候相互缠拌手脚,叫尚荣渔翁得利。
申屠烜道:「你如果真的只为求大蚀国的高官厚禄,那自然要让尹震渊称心
如意。给了他想要的,你便能平安闯过此关。」
本该喂虫子的这一队扬威军,现在凯歌而还,若不是申屠烜从中提醒,宁尘
还真当尹震渊今日那兴高采烈的模样是真的呢。
「我们活着回来,已是逆了他心意,难不成我还得让扬威军再回八荒送死去
?」
「尹震渊不是那种鼠目寸光的家伙,多少也有些雄才大略。你能回来,他自
会惜你之才。只是扬威军从来不是正菜,尹震渊想要的也不是一堆三两月耗尽的
虫粮。你不要暴露自己知晓三尸血虫之事,只要将遭遇八手魔虫的情形如实禀报
,尹震渊便能如愿以偿。」
申屠烜这边自顾自说着,而宁尘已暗暗将尹惊仇告诉自己的局势串到了一起
。
一切都说得通了……
尹惊仇之前说,大蚀国没有底牌,是他错了。
他不知道的,尹震渊之所以对尚荣如此依仗,是因为尚荣在他面前捧出了蠃
族这支大军。
可是,南疆长久以来都是兽、羽、鳞、水勠力同心将蠃族困于八荒,哪有驱
使蠃族攻打他族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阻拦在尹震渊面前的第一道门槛,即是兽族的族内四部。他们狂虎一族尚能
对尹震渊忠心听命,然暴熊、凶狮、狰豹三部却未必能如愿从事。此三部乃是大
蚀国肱股,三部若反,就算狂虎部纠结其他兽族成功镇压,国中也会大伤筋骨,
再无称霸之力。
尹震渊的计划中,扬威军作若是殁在八荒,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将三部战力投
进去清缴蠃族。宁尘若当众报出三尸血虫一事,三部思前顾后多有提防,难免坏
了尹震渊谋划。但只要措辞得当,让尹震渊借机下旨动三部之兵,宁尘于他而言
便是一等一的功臣了。
毫无疑问,申屠烜假借自己之名回来报功,即是这一套说辞。
到时候三尸血虫控制的虫潮轰然出袭,便能于波浪不兴之间大削三部战力。
一来,他们再无底力抗反王旨;二来,三尸血虫得了如此丰厚的养分,两三年间
就能蓄出一股硕大无朋的蠃虫大军,一统南疆,指日可待。
想到此时,宁尘不禁心生哀叹。尹震渊胸中的确有帝王之沟壑,可他依旧如
同所有面对诱惑的妄者一样,没能扼住腹中的饕餮欲望。而他即将付出的代价,
乃是大蚀国之根基,非任何人所能弥补。
宁尘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尹惊仇的抉择,的确没有错。
* * ** * ** * ** * ** * *
申屠烜自知二人仇怨未消,特意选了距离宁尘府邸最远的一处公馆落脚,半
路就下车走了。宁尘一路上则是沉默不语,在心中再三权衡如今情势。
尹震渊、申屠烜、尹惊仇……他们各有背后之倚仗,三方利益又错综复杂,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实是千头万绪。宁尘现在很想找来老贝,于他促膝长谈,好
将情势梳理清楚。
可惜,只要身在千峰座,贝至信便无法孤身前来与他相见,尹惊仇也是一样
。
好在自己现在无需斟酌,贝至信既然替自己选定了立锥之处,那一路走到底
便是。大蚀国局势如惊涛骇浪,自己和贝至信这两条小舟彼此遥不可见,却有一
根细细绳索相连。
尹震渊赐给宁尘临时下榻的将府不是很大,却也有三进的院子。宁尘自作主
张,跟礼官通了个气儿,直接把太初阴阳宗三人一起拉到了同一处府上居住。
二女现在以宁尘马首是瞻,糊里糊涂也都住了进去。宁尘不让凛虿往树上爬
,她就钻到假山里面自己搭窝,有些修行不高的小妖确也有这种癖好,不会引人
生疑,宁尘哭笑不得也只好允了。
众人安顿妥当,宁尘一肚子话也不能再憋,于是穿房过屋,跑到太初阴阳宗
那边院子,敲响了一栋小楼的门。
花允清开门看见是他,将门扇向外一拨,闪身转回屋去,仿佛那门框极为烫
手。
宁尘踱进门,掐诀施法做了扫查窥探的阵法,四下张望道:「贺芷珺呢?」
花允清自己先跑到窗边的牙桌坐下,紧挨着墙里头,仿佛那桌子是一道铜墙
铁壁,能把宁尘死死隔住似的。
「她要稳定境界,自己去院子南侧的小屋住了。那申屠烜怎么敢跑回来的?
他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贺芷珺不在,你回头跟她交代清楚吧。」
原先宁尘一口一个贺姐姐叫着,现如今却改了全名。自从那娘们儿跟自己耍
了一次心眼,宁尘对她好感大减。
倒不是因为她算计了什么,而是因为她算都算不清楚。哄骗别人也是有上下
之别的,她一看不明后果,二摆不清局面,人得罪了事儿还办不成。没有金刚钻
别揽瓷器活,宁尘厌的是她拖泥带水的不自量。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宁尘被申屠烜暗算的时候,贺芷珺二话不说孤身涉险
为他抢夺解药,这才身受苦害。大事小节,不可相提并论,宁尘当然还是念她好
的。
倒是花允清,见他提起贺芷珺声有不悦,还支支吾吾想说句好话。她嘴巴没
开,宁尘早已看透她心思,直接接入正题,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将尹震渊的谋划乃至自己的推测一并与花允清说了,只隐去贝至信和尹惊
仇的存在。宁尘不是不信任花允清,可现在局面复杂,多说多漏,尽量少些枝节
为上。
听完宁尘叙述,花允清眉头紧皱,忧声道:「子川,大蚀国情势危如累卵,
你何必冒险深入此局?难道高官厚禄于你这么重要?我观你为人也有些日子了,
怎么看都不像……」
「我要入局,自也是有所图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早有心理准备。」
花允清抿着嘴唇,轻声质问:「值得么?」
宁尘胸口猛然悸动,忍不住大笑一声:「当然值得!」
这笑声听在花允清耳中,全无傲意豪迈,只有一股直戳心腑的哀撼。她仿佛
在刹那间捉到了面前少年一丝真心,瞥见了他面具之下的真切模样。
「别的我便不多问了。游子川,你于我太初阴阳宗天高地厚,有什么能帮得
上,我二人尽可任你驱使。」
宁尘不想将气氛弄得如此严肃,立刻插科打诨道:「哈哈,也算你们有良心
,等着回头让你们给我当牛做马。」
花允清看他又不正经,心生忐忑,连忙站起身往门口请他:「也不早了,子
川快回去歇息吧,等你做好筹谋,仔细来与我们安排就是。」
宁尘歪着鼻子站起来:「一杯茶都不给喝,太初阴阳宗太不讲礼貌了!」
花允清忍住笑意,伸手从后背推他。宁尘拖泥带水被她推到门口,又耍赖回
头道:「哎,对了,你和贺芷珺不吵架了?」
「吵了。不过吵完就和好了。」
「哈哈,怎么吵的?快与我讲讲,我爱听女人吵架。」
他说着话,自顾自又转回桌边,把屁股往凳子上一撂。花允清气道:「你怎
么又坐下了!」
「先给我拿杯茶来!」
花允清无奈,气机一震胡乱卷了个杯子斟茶,给他往面前一顿。宁尘哪往心
里去,只一个劲儿让她快讲。
「还有什么好讲的,芷珺她操心宗内大小一应事务,跟那平凡人家当娘的一
般。享了她关顾时的好,就要受她多管闲事的坏。宗内精研蛊术的以我为最,我
哪能不知道干心蛊有什么功效,只是从未担心她戕害与我罢了。我没想到的是,
她竟把干心蛊用在那种时候!真真可恨又可笑!那天是她失了分寸,我凶她一顿
也就罢了,还把她凶哭了呢,我也不怪忍心。」
「嗯,你凶人的时候确实挺吓人的。」
「你胡说,我哪凶过你?!」
「我看见你凶陆禾还不够啊?」
话越说越没边儿了,花允清哼了一气,伸手拽他胳膊:「讲完了,我讲完了
。」
宁尘赖着没动,似笑非笑去看花允清双眸,轻声问:「哎,我就那么不讨喜
欢啊?」
花允清身子一僵,松了手指,正色道:「你自己有多好,你心里清楚。」
「奇了怪了,那为啥昨日你不高兴呢?」
听宁尘终是提到那夜尴尬,花允清实在忍不住了,断断言道:「因为我、我
对你……着实有三分喜欢。」
男女之事,尽在眉目勾缠之间,八荒一行时两人彼此相望,都隐约觉察对方
似是暗暗有些好感,不过谁也不想说破罢了。
「既能解情,又能抒忧,你却那般不愿,我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情意。」
有了花允清那句话,宁尘不再出言挑逗,反而正襟而坐,端着茶水细啜慢饮
起来。
「假如顺从贺姐姐安排,我那夜岂不成了低身献媚,也是将你贬作晋升元婴
的垫脚之石。若你我势如陌路,我为了宗门兴亡屈身而就还则罢了。正因为有些
喜欢,才叫我狠不起来。」
花允清声音微颤,却有一分大气。她不愿以利益交换玷污心头那一丝「喜欢
」,可不是正中宁尘心口,无论如何也舍不得错过这段情缘。
宁尘不禁摇头叹道:「女子之心,如玉如针,触之清冷,含之则温。坚矣细
矣,易折难摧,欲使牵缠,唯线穿身。」
小词粗陋,胜在机敏痛切,花允清闻言心弦一动,脸颊嫣红垂下目去。
宁尘缓声道:「你有宗门侍奉,我也有重事待办,若说长相厮守,却无命中
之缘。可是无价宝易求,有情人难得,就这么勿视勿听勿言,日后难免生憾。你
有意我有情,何须附会计较那些逐利无情的念头。」
他说着话,已挪到花允清身边去坐,掌心也轻轻放在她手上。花允清本欲抽
手避去,可那掌心炽热直透心口,又念起方才那句「触之清冷,含之则温」,哪
里还能生出躲避的力气。
宁尘缓缓与她贴近,房中只剩二人喘息之声。见花允清不再退缩,宁尘顺势
拢住她肩膀,倾过身与女孩额头相触。
花允清双目微闭,喘息愈发剧烈,颤巍巍说不出话,更是不敢看他。宁尘摸
着她脸颊,柔声询道:「不如让我一根情丝,穿你针心。」
花允清捱到此刻已是肉软骨酥,从喉中勉强挤出「嗯……」的一声。
宁尘得逞,开心着用鼻尖与她蹭了蹭。忽地触到那份从未体会的亲昵,花允
清也心花怒放,忍不住抿嘴笑了。
黑色嘴唇近在咫尺,宁尘手指将她下巴微微一抬,轻轻吻去,珠润柔软,总
算尝了个过瘾。
花允清好歹一个虚婴境,再是羞怯,毕竟也不是小姑娘家,被他舌头一挑,
便知道用舌尖来迎。二人舌尖相触浅吻轻啜,全无急欲,只叫彼此间那还未熟悉
的片鳞片甲一一蜕落。
进屋时还有些沉暮余晖,等两人吻罢唇分,天都黑得透了。花允清睁开双眼
,伸出手背摩挲着宁尘的脸颊,眉目间盈出爱意:「真是有趣……就这么亲了一
回,再睁眼看你,怎么整个人像是都变了模样……」
宁尘笑道:「是变丑了,还是变俊了?」
「变得……又陌生,又熟悉。少年将军在八荒杀伐果断指挥若定,就好像是
别人身上发生的事,你却变成了我梦里见过许多次的影子……」
品着那份喜爱,宁尘不禁来了劲儿,将花允清一把拢来横坐腿上,狠狠亲过
去。
「嗯嗯……哦……嗯……」
花允清舌头被吸去了宁尘口中,嘬得她胸口激荡,忍不住呻吟出声,双手不
自觉缠紧了宁尘脖子。她有样学样,也含过宁尘舌头细细吮着。二人口涎交来换
去,亲的花允清嘴角都湿了,这才银丝勾连着分离双唇。
宁尘两手早忙活开了,扶着花允清臀儿摸了个痛快,另一只手亦是摸着摸着
探入了大腿内侧。花允清迷离间回过神,连忙按住那双贼手。
「别……」
眼见姑娘还羞着,宁尘捧起女孩脸颊望着女孩双目:「怎么了?」
「我……身子不好看……」
花允清十五岁凝心期被宗主看中资质,早早赐了双蛊入体。不过两年,年纪
轻轻的女孩敏感处俱已色深。与宗门其他女子共浴时,望见她们皆是红艳娇嫩,
不禁卑意自生。后被那些女子瞧见,都传言是她人尽可夫,房事频繁才落得此相
。又有孟浪男弟子以为她淫荡不检,天天纠缠,逼得她离群索居,直到一路升上
金丹灵觉,宗内谣言才不敢再传。
入得虚婴境后,花允清在宗内已是一人之下的地位,她专心修行,早已勘破
此节不再介怀。可现在情人在前,那幼时烙下的心病又灼得她心口作痛起来。
宁尘先前惊鸿一瞥,不仅不厌,反倒正贪恋的那份与众不同。他假作无想,
只笑道:「你不给我看,怎么知道在我眼里不好看呢?」
花允
25-05-03
清心中一阵天人交战,却想到这也恰是见他面目的机会,若他真的因自
己肉身有瑕而转念无情,借着情愫未深,断了也就断了。
想的再是清楚,行起来却也没法干脆。宁尘目光怂恿,花允清不安着用手指
勾住自己衣襟交叠处,缓缓向下划去。内里纱衣如碧水分波,叫那根指头拨去两
边,宁尘眼前的雪色越露越多,直展去胸口,手却又犹豫不动了。
宁尘等不得,伸手往下扯她的腕子。花允清「呜」地一声,连忙闭紧双眼,
一只晶莹丰润、沉甸甸的左乳从衣襟中跳了出来,与雪白的脖颈锁骨连成一片白
腻。
乳晕不大,却与那黑珠儿乳头一般颜色,缀在这一团肥硕奶儿上,淫靡夺目
。
「看、看清了么……你若觉得……」
没定花允清说完,宁尘已扑上去一口叼住了她那只奶子,吓得花允清呀地叫
出声来。
「啊!你……不讨厌吗?」
宁尘吸着她那黑色乳尖,口齿不清间道:「红樱珠固然香腻怡人,可黑莓儿
一样酸甜可口。」
齿尖轻磨,灵舌卷舔,宁尘舔完了一只还嫌不够,用力扯开花允清衣襟,又
争得了右乳吸吮,花允清想拦也拦不得。他这忽然间的些许粗蛮,却是彰显了他
心中喜爱,花允清回过神,顿时卑念全无,只哼嗯着挺起身,把这未叫任何人沾
染过的奶子送到他嘴里,好让宁尘吃个痛快。
花允清的乳房不算巨硕,但饱满地恰到好处,宁尘索性两手一捧,凑得了两
只乳头一齐含在口中,扬头一提,牙齿稍稍往下一用力,扯了花允清奶子起来刚
欲细细吸舔,堂堂花护法已哀叫一声,死死抓住他胸口衣衫,身子猛抽几下,失
神软在了宁尘肩上。
「清儿,清儿你怎么啦?」宁尘连忙松了口,搂着花允清去亲她口唇。花允
清一息之间转醒,连忙将头伏去宁尘怀中,微微气喘不敢露面。
原来,女子若要修习阴阳真气,需增补阳维以滋阴跷,得四两合和阳气撬动
千斤真罡。花允清与贺芷珺既是前代宗主给陆禾备下的护法,亦是修行进境用的
鼎炉。为防她们移心,才以外道法门替代了与男子交合之功,保了她们雏身。
常人交合激烈,增补一次便可支持数年;而嗣阴蛊入体,释放阳气只有点滴
势微,却胜在细水长流。可是修为虽撑了上去,于女子体魄而言,却无异于日日
夜夜插着根没有实形的鸡巴,以一丝阳气成年累月润泽阴宫。花允清体魄中阴气
被滋养得旺盛凶猛,所以才如纳过千人万人阳气的娼妓一般,弄的阴唇乳尖颜色
深重。幸有干心蛊制衡,才能在嗣阴蛊淫威之下持着一副清冷的性子。
昨夜贺芷珺引动干心蛊仅限一次的控魂功法,功散之后干心蛊已然竭亡。虽
然失了制衡,不过凭花允清元婴境的道心神识,把嗣阴蛊的恶欲镇压个一年半载
倒是不难。
可谁让宁尘见缝插针,今夜就大胆钻进了姑娘闺房。花允清情动之际根本无
心镇压,只是亲吻还则罢了,宁尘往敏感处一发力,登时把干心蛊扼制的体魄全
激了起来。宁尘咬了一下乳头,竟叫她初尝了高潮滋味。
「清儿这般敏感,这一对黑珍珠却不是徒有虚名的。」宁尘吻着她鬓角,戏
谑道。
「是、是嗣阴蛊所为……我没了干心蛊才致于此,平日并非那般淫荡……你
不要误会……等我进境,定要把那蛊拔除……」
花允清焦声辩解,却被宁尘含住黑唇堵住了嘴。情人一阵细心厮磨,女孩心
思总算安抚下来。宁尘试到女孩手在下面轻动,松开她唇儿低头去看,花允清衣
裳四敞大开,从脖子到小腹一览无遗,那肚脐上镶了小小一物,墨蓝宝石一般光
滑剔透。女孩摩挲着肚子,指尖不住在上面滑过。
「这就是嗣阴蛊?」
「嗯……旁人看见,都当是一件饰物,实则却是嗣阴蛊外露的壳儿。我若现
在将它拔了,恐怕即刻就要散功……你……容我多留几日……」
宁尘笑道:「你来问我干什么,我又说了不算。」
花允清咬着嘴唇,目光闪烁道:「等将它拔除……允清再把身子交给你,好
么?」
宁尘闻言,连忙托着花允清下腋将她往桌上一放,先搂住她免得姑娘跑了:
「怎的?难不成那蛊虫还会咬我?」
情人这般罩在自己身上,一股温热雄壮气味,花允清腹中早已欲念翻涌,仍
咬着牙颤声说:「我被那虫儿蛊惑,现在都不是自己的心性了……我不想以这副
模样与你亲近……」
宁尘可不买账,伸手就去拽她亵裤:「只当喝了一壶春酒,又有何妨?我偏
要尝尝清儿今日的滋味。」
女孩胯下那条秀白小裤早洇湿透了,可她仍是慌忙拱起上身欲与宁尘争抢。
宁尘自有分寸,一手兜住她奶子,指缝轻轻将她奶头一掐,花允清力气立刻散了
个干净,哀叫一声又倒了回去。
宁尘得赏花穴,只见大小阴唇果不其然也都与嘴唇乳头一般,沾染淫水之后
墨黑油亮,夹在那雪白大腿之间煞是醒目,真论起来,比当了百年神姬的慕容嘉
秘处还要不堪。然而亲近嗅之,却只有处子芬芳,仍是酸涩可人。寻常处子未经
人事,密合一线严丝合缝,而花允清为嗣阴蛊所激,阴蒂胀如黑珠,穴儿已自己
敞开了小小口子,宛如妓子迎客,急盼摘采。
顺着小口往里张望,那墨染的颜色连穴内嫩肉都浸染透了,却偏生在黑穴里
仍有一张苍白的处女膜儿,此番奇景宁尘也是初见,忍不住立刻将鸡巴竖在花允
清穴前。
宁尘观瞧私处时,花允清羞得以臂遮面,待试得火烫的肉棍触到穴口,呀一
声便要翻身起逃。宁尘连忙搂住安抚道:「权叫我厮磨一番,清儿要是不愿,我
绝不用强。」
花允清被激得眼中含泪,轻声说:「你这岂不是折磨于我,我自是也想要你
,叫你撩拨下去,我如何能自持……哎?哎!」
两人正纠缠拉扯,花允清体魄却支撑不住。阴脉命门与宁尘合欢真气一触,
如鱼吞饵,绷断了最后一根弦子,阴跷再不受花允清控制,竟自发化出一股吸力
,去抢那近在咫尺的蓬勃阳气。
宁尘只试得一股大力从下身传来,龟头一酥,已被花允清穴口含了进去。那
穴口绵软痴缠,又有淫液满溢随之吸吮,爽的宁尘一个哆嗦。可他又恐给花允清
神识留伤,只得拼命又往外拔。
就这么一进一出磨了两下,花允清身子尝到甜头,反倒勾得伏兵尽出,猛又
将阳具多吸进去半寸,惹的花允清忍不住哭起来:「你别……你别进来呀……呜
……」
宁尘一把推住她腿胯,咬牙切齿:「你个小骚娘儿,分明是你吸我进来的!
怎能怨我!」
「呜呜……不是我……不是我……噫呜……」
枯渴多年的雏穴叫天下一顶一的阳气侵入,哪里还肯放口,肉壁蠕动着一点
点将阳具往里吞去。
如此强吸之下,若宁尘强力硬拔,还不把花允清阴宫给拽脱了。宁尘见她还
在抽噎,只得换个路子劝道:「清儿,世事难料,今夜有此一劫焉知非福,倘若
过几日我谋算失利,殒命南疆,你我又从何处续此情缘……」
花允清闻听此言,心绪顿时从自己这边投到了宁尘身上。她望着宁尘一阵心
疼,倒丢了那些细小的别扭心思,口中轻哼,右腿一弯蹭在了宁尘腰上,肉身意
念一并顺遂了过去。
女孩小腹一阵紧缩,宁尘也不再抵力,由着那阴穴将整条铁棒吸将进去,噗
地撞在花允清宫口。花允清身子在桌上猛地一挺,死死用手捂住嘴去,将一声又
痛又爽的凄鸣堵在了喉咙里。
恰在此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奔跑脚步,直冲小楼而来。花允清神识刚被
宁尘操的一棍清明,身子重归掌控,此时听出是陆禾步声,拼命撑起身将宁尘推
开,狼狈着裹好衣裙,踉跄奔向房门。
陆禾啪地一声将房门拍开,花允清正好赶到,门开三寸被她顶住。身后桌子
上茶杯狼藉,地上尽是自己流的爱液,如何敢叫陆禾进来。
陆禾一只脚还没迈进去,却突然被阻在门外,语气不郁:「花姐姐,干嘛挡
着我!」
花允清努力压着嗓音,冷冷道:「我正与游子川商议正事,事关重大,你莫
来相扰!」
陆禾皱着鼻子:「我就知道游哥哥在这儿!刚才找了半天呢!你快让我进去
,别挡门!」
宁尘系好袍带,也来到门边:「怎么又在瞎闹?忘礼数了?!」
陆禾连连摆手:「游哥哥!我可不敢!适方才我跟小朱在外闲逛,竟远远看
到有大个妖在天上动手和人打起来了!千峰座这种地方还有人敢这般造次,定有
蹊跷,我这才跑回来给你报信呢!」
宁尘此时色欲滔天,天王老子当街拉屎也引不走他,只敷衍道:「好!此举
十分有心,待议事完罢,我便去查查究竟。陆禾,你做得好,这里没你的事了,
去和小朱玩耍吧,不许自作主张去外面看热闹。」
陆禾喜滋滋关门走了,花允清刚松了一口气,身后宁尘已一把将她搂住,笑
着在她耳边呵气。
「你说,是不是幸亏刚才允了我。叫他看见那副不上不下的模样,不是全糟
了?」
花允清哭笑不得,柔声叹道:「真应了你那句「焉知非福」……」
宁尘弯腰将她横抱而起,又往茶桌走去,花允清急忙忙伸手画了一道禁制法
封了房门,免得再来人搅扰。
宁尘将她重新放回桌上,撂袍一看,一滴血珠已沿着女孩下阴流到了脚踝,
在雪白腿侧留了一缕嫣红丝线。他忍不住用手指揩过那处子血珠,含在嘴里,柔
声道:「清儿受委屈了。」
刚刚被情人开苞,箭射到半路却被人截断,花允清确实委屈,可好在那情欲
未销,柔情蜜意细细续上倒也无妨,于是打趣道:「还等什么呢?要么你去看那
大妖打架吧。」
宁尘见她心情无虞,乐呵呵捧了她屁股将她往自己身上一迎,挺起那还染着
花允清元红的鸡巴重新往她穴中送去。
这一回没了阴宫吸力,宁尘总算得以细细品尝这又涩又熟的奇穴。那墨黑色
穴肉火热滑润,既有处子娇嫩,又有娼妇软糯,初入时未有紧缩的抗拒,那份雏
儿紧致却是从外向里的力道,阳物想从中拔出,堪比强入处女之穴,一股子欲拒
还迎,当真美味。
至于花允清那贞膜,都不知是被阴宫吸破的还是鸡巴戳破的,宁尘不依不饶
,专抵着花允清穴儿前半反复磨了一轮,把残膜戳得碎尽,交合处又渗出落红,
才算作罢。
花允清初始作痛还有些疑惑,心念一动也猜到了他在作何施为,不知怎地心
口竟滑腻腻一阵发甜。
「子川……我……」
宁尘手指点住她黑唇,于耳边轻语:「游子川是我所托假名,你且唤我十三
……独孤十三。然独孤十三也非我真名实姓,只是事关重大,不可再说。依此姓
名,你若日后想要寻我,至少也能寻到。」
花允清听他于自己泄露机密,实则是表明心扉跨过了露水情缘,心下甚是感
动,紧紧搂过宁尘:「十三,我处子之身皆尽交于你了,虽是忘恩负义之举,叛
宗主之所望,可我这辈子也不后悔。」
宁尘还欲再说,花允清已吻了过来,与此同时小腹起伏相就,只叫那淫靡水
声遮了未语之言。
那穴儿随她振腰上下摇摆,从四面八方搓揉宁尘的棒儿,伺候的他如饮甘醇
,忍不住架住她一双腿大开大合,在花允清小穴尽情驰骋起来。
花允清只因方才用情趋深,才主动前去迎合,可宁尘一使上几分功夫,她这
嗣阴蛊激发的体魄登时承受不住,双臂麻身子骨发软,只能向后歪去,手往后撑
在桌上勉力承受。
「哼……嗯……哼……」
花允清穴内奇异,宁尘被她箍得怎么也快不起来,只能势大力沉一下下撞进
去。女孩被他操的摇摇欲坠,却低头含胸紧皱眉头,只发出阵阵鼻音。不多时候
,宁尘便见她每每捱了一棍,眼珠就控制不住向上翻起。
宁尘见状,操的更是性起,拿手从后面抵住花允清屁股,叫她吃力更甚,凿
得穴中涌泉,淫水竟流了满满一桌。花允清愈发脱力,双手撑不住湿滑桌面,身
子眼看就要倒下。
宁尘贪她满脸的淫靡春色,另一只手勾住她脖颈不叫她仰翻,凑过去猛亲她
的唇珠。
花允清本就被他操得上不来气,试到他舌头过来又忍不住含在口中亲昵吸吮
,不一会儿脑袋愈发昏沉,溺在那滔天快感中逐渐瘫软,两腿怵地一松,从宁尘
腰侧耷拉下去。
不声不响就把姑娘操的晕了,宁尘也是大出意料。那一头细韧黑发散在桌上
,和她淫水浸在一处,湿漉漉亮莹莹,叫人大生怜意。
可那身下小穴却也松了,叫宁尘抽插轻松不少。他借机快速耸动开来,操了
百十来下,直到那穴肉骤然又恢复紧缩,倒是将花允清重新操醒过来。
「清儿,你搂好我,咱们上楼歇息。」
花允清今日情欲纾放,刚转醒就续得那抽插快感,想要答话,一张口却只有
娇声呻吟从嘴角流出,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乖乖挂在他身上,叫他一步一操抱
着走上楼去,淅沥沥滴了一路的汁水。
待把女孩放到床上,宁尘压开她双腿,伏在身上更是操的起劲。花允清原本
苍白的一张小脸已是红云遍布,处子小穴上千次抽插之下花心盛开,再阻不住情
人儿的攻伐。
宁尘看着她那张化去一应清冷的面容,忍不住得意道:「清儿,舒服嘛?」
「嘶……呃……嗯……你、你这般用力,撞进我心里去了……呜……」
「那你怎么不叫呀?」
「我、我怕……嗯呃……怕人听去……」
「你怎么忘了,我进来谈事的时候,布了阵法隔音呐。」
原来不是不爱叫,是不敢叫。宁尘暗自发笑,见杆子就爬,登时用出浑身解
数,双手拧住花允清黑乳头,在她脖子上吸舔过去,跨下巨龙连根没入,每一次
都非撞她豆蔻小珠一下不可。
四路大军齐来强攻,花允清只觉得身子轰一声炸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噫噫噫噫呀——喜欢!喜欢!喜欢!操坏我了——要
操坏我了!!噢噢噢噢!!」
女孩两手抓着床褥,全身疯狂扭动,放声哀嚎,淫泉直接喷了出来。墨黑雏
穴又抽又抖,仿佛用尽气力去讨好那雄壮肉棒一般,淫贱非常。
宁尘狂攻数百下,捣得花允清撕烂了一床绸单,那穴中宫口下坠,眼见阴关
崩破。宁尘也一样强弩之末,运使真力最后狠狠撞了她一下,破了阴关的同时阳
精注入,逆流而上,阻住她阴元大泄,直灌进她子宫中供她日后行功施用。
花允清一声哭喊,身子猛地反弓而起:「进来了、阳精、进来了、噢噢噢噢
!!满了!!涨、好涨呀!噫呀啊啊啊!!」
宁尘正在爽着,忽见花允清脐上嗣阴蛊震颤起来,竟被他这另一股阳气逼得
再叮不住,一抹蓝水溢出,像枚玉扣子似的从花允清身上脱落下来。
那蛊不见有脚,只在下面生一根长长丝线,深埋花允清腹中。此时脱体而亡
,把那根线一股脑从她身上扯了出来。
花允清猝失蛊力,牙齿抖得咯咯作响,涕泪横流,穴肉紧缩,那极乐滋味几
乎要冲毁识海。宁尘赶忙把她抱在怀里,千机神络从四面八方撑住神识,扶着她
随快感缓缓落下。
待花允清悠悠转醒时,身上已盖好锦被,那亲近人儿正搂着她并肩而卧。女
孩试得身下湿漉漉一片,知道是自己方才大泄特泄之故,羞得不敢睁眼,偷偷用
手探摸肚脐,发现嗣阴蛊真不见了,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宁尘听见响动,把脑袋凑过来亲她一口:「怎么样?晋升元婴没有?」
花允清有气无力:「我哪有力气行功……全身发酸,小腹坠痛……不过肚子
里有你的东西,热腾腾的……」
「咦?那日我与贺芷珺只做了一回,她便元神生婴进境完全,你这回怎的不
行?」
花允清听到他提到贺芷珺,腹中有点酸:「贺姐姐修为比我扎实深厚,元婴
就差临门一脚,我比她差得远了。」
宁尘知道她吃醋,笑呵呵凑去她耳边道:「那以后不睡她,只睡你,叫你比
她厉害!」
花允清见他知情知意,很是开心,摇头道:「回宗门之后,我还要与她同心
协力昌盛宗门,弄得心有隔阂怎么行……你一碗水端平就好,不用顾忌我。」
「我与她做个表面功夫好了,上完她,也都留着偷偷射你肚子里。」
宁尘顺势在她耳朵上舔了一口,惹得她嘤咛一声,耳边私房话语又湿又热,
花允清双腿不由得一阵夹紧。
她拧身投在宁尘臂弯里,喃喃道:「怪不得贺姐姐敢使干心蛊制住我呢…
…只要叫你闹上一场,这心哪还能硬起来。早知你这般可人,那日你用强我也不
怨了……」
「那日用强,哪能摘得清儿一颗心来?再说了,一晚上怎么能够,现在我们
可有明日一整天可供逍遥。」
宁尘说着话,右手便兜住她奶子去揉,花允清闻言亦已把持不住,与他滚到
一处,贴心贴肉,是夜忘情纵欲,将一应乱事愁事埋去了昨日。
(待续)
原本计划中,太初阴阳宗三个人的故事是有独立结构的。
但规划下来太拖节奏,而且总体感觉下来角色并不讨喜,遂决定快刀斩了,
接下来直接入主线。 [ 本章完 ]
25-05-03
25-0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