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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凤奇缘之凤舞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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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凤奇缘之凤舞江湖: 【三凤奇缘之凤舞江湖】(3-4)

    作者: 寺下小僧


    20/02/22


    (三)


    王祖英身法奇快,转瞬便掠到了李弘泰跟前,她人尚在半空就已横刀蓄势,


    只等再近个几分,便要将这贼子削首当场,那些驽兵箭手先前得了命令,此番眼


    见王祖英纵身而至,一时竟都不敢出手,王祖英心中大喜,不由娇喝一声:「奸


    贼,受死!」说着便欲挥刀就劈,当此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变生肘腋,一人陡然飞


    扑而至,眨眼便到了王祖英近前,此人来势迅捷又突兀而至,仿若护主的死士,


    一头扎进王祖英的刀锋里,「不知死活!」王祖英心中暗骂,眼神冰冷,出手毫


    不犹豫,眼见刀光所至,转瞬间就要将此人劈成两段,不成想那人不慌不忙,伸


    手推掌,立指一点,看似缓慢却是后发先至,不偏不倚正点在王祖英落刀的手腕


    上,王祖英只觉手腕一疼,整条胳膊麻如针刺,几欲脱刀离手,竟是再也使不出


    半点力来,她心中大骇,自知手腕的经脉受损穴道被封,此时再斗下去已无半点


    胜算,趁着对方未及出手,当下使了个鹞子翻身跃出圈外。最新地址LTXSDZ.COm更多小说 ltxsba.me


    「来者何人,藏头露尾,算得了哪门子好汉。」王祖英虽惊异于此人的武功


    之高,但见来人兜头罩面不露真容,心中顿起厌恶之感。


    那黑袍人默然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多年未见,夫人别来无恙。」他叹了


    一声,措词言道:「时隔二十多年,仙子容颜依旧不减当年,果然称得上是天生


    丽质,仅凭夫人姿色,又何须为那罪臣守节奉死,不如随了李大人,日后自有享


    不尽的荣华富贵。」


    王祖英心中暗啐一口,但此时手腕受伤未愈,一时出不得手,只好反手提刀


    掩在身后,一边按揉舒筋活脉,一边用言语拖延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但凭阁


    下这身武艺应当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又何必去当那奸贼的鹰犬,不如弃暗投明


    杀了那狗贼,今后也好在武林中传下一份大大的美名。」她只道对方是当年众多


    追求者之一,虽不屑施用美人计,倒也存了几分规劝之心。却见那黑袍怪人摇头


    道:「李大人乃老夫救命的恩人,夫人多说无益,等老夫擒了你交差,便算是还


    他这份恩情了。」王祖英嗤笑一声,拧眉冷眼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你我不曾


    真正交手,谁输谁赢还犹未可知。」那黑袍人点了点头道:「早闻王家刀法威震


    武林,老夫今日斗胆,向夫人讨教一二。」


    王祖英凛然一振,虽知难敌对手,但想来今日终难逃一死,自己又有何惧?


    便随手耍了个刀花,道:「那就如你所愿,看刀!」她一声娇喝,人已如离弦之


    箭急纵而去,未近身,刀已出,刀光如瀑,气势如虹,那黑袍人看似闲逸恬然,


    实则已是提劲运气,蓄势待发,等到刀光临近,倏地出指点向王祖英手腕。「还


    来?」王祖英早防他有这一手,当下手腕翻勾倒转刀身,换劈为削,王家的刀法


    本就以快闻名,此时变招极为不易,时机,运劲,卸力,缺一不可,本以为纵使


    不能切下对方手指,至少也能将其逼退,不成想那黑袍人出手也是极快,非但不


    避,反而踏前一步贴进身来,屈指成爪,就往王祖英手腕处抓来,王祖英虽然惊


    奇倒也并不慌乱,身子一晃,刀指对方脖颈,随即斜切而出。


    两人对拆了三十余招,一个刀法翩绵攻势猛烈,一个双手翻飞招式诡变,王


    祖英看似占尽上风,其实也是惊险迭出,对方武功她是生平仅见闻所未闻,掌、


    爪、拳、指,招式圆转变化莫测,既似封穴截脉的擒拿手,也有催力吐劲的破敌


    招,稍有不慎亦或慢上丝毫,便是受制被擒的下场,斗到此时,王祖英亦是看出


    对方仍有余力,偏偏自个儿仿若被牵制了一般,便是想弃守为攻,做个鱼死网破


    都不能,当下不免心中怆然,几欲横刀自刎。


    「师妹小心,我来助你。」正当王祖英心中发苦之际,耳中忽地传来一声大


    喝,便见一人当街跃众而入,提着大刀就往黑袍人砍杀了过去。


    酒楼上众人听得呼声,又都探出头来看热闹,见那来者,有人惊讶,有人疑


    惑,亦有人惋惜,一时间议论纷纷。


    「嘿,连和尚都来凑热闹,这冷月仙子的名头可当真是响亮。」


    「你知道个屁,这是人家的师兄,师妹有难,他做师兄的能不来?」


    「狂刀吴峥,当年也算得上是号人物,怎么出家做起了和尚?可惜了,啧啧!」


    「为情所困呗,还能咋地,换作是老子,身边这么漂亮的小师妹看到吃不到,


    干脆撞死了算球。」


    「嘿嘿,就你这模样,人家要是真被你吃到,那才是死了算球。」


    楼上一阵哄闹,竟无一人有出手相助之念,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对于这群混迹江湖底层的小人物而言,面前的兵甲弓驽便是犹如一座大山,搬不


    动跨不过。


    来人正是吴峥,对于师妹的执念,和尚看得开却放不下。


    「师兄,你怎么......婷儿她们喔......」两人联手,王祖英总算有余心他顾。


    「师妹且放心,孩子们我已安顿好。」吴峥出刀如风,状若癫狂,狂刀之名,


    果然名不虚传。


    那黑袍人以一敌二,压力骤增,再无半点淡然闲逸,或蹿或跳,左支右拙,


    虽进退狼狈,一时倒也没有败下阵来。


    此时在潘家酒楼的一座雅间里,一个身宽体胖,肥头大耳的汉子靠在窗前,


    看着街上的打斗兴味索然,他身后坐着两人,一个三十来岁,魁梧彪悍不似和尚


    的和尚,一个愁眉苦脸,却只有五、六岁 年纪的小孩。那胖汉侧转身,敲了敲窗


    台朝和尚开口道:「大和尚,换做你,接得了那两兄妹几刀?」和尚侧了侧光秃


    秃的脑袋,似在权衡,随后也不开口,只伸掌一举。「五招?」胖汉正一脸难信,


    却见和尚又已屈指成拳摆了摆,胖汉点了点头,道:「差不离,倒还有几分胜算,


    看来幕后那群人不会现身了。」他顿了顿又疑惑道:「万毒教?也不知从哪冒出


    来这么个教派,哎,庙堂不平静,这江湖也要起风喽。」和尚苦笑摇头,似在甩


    去脸上的烦愁,站起身来,看了眼身旁的小孩,又转向胖汉眼神示意,胖汉摆了


    摆手道:「放心吧,你若真死了,我会把这小子交到如远手上的。」他说完呲了


    呲牙,续道:「都这时候了,你就不能开口说几句相别之言,还修这劳什子闭口


    禅?」和尚听完大笑一声也不回话,径自向前,纵身跃窗而出,人虽远离,笑声


    却依旧在室内回荡。


    「哈,大和尚终于走喽。」那小孩没了和尚在旁盯着,顿时恢复了顽皮天性,


    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活络起来,他跑到窗边,踮着脚往街上瞧去,头也不抬道:


    「胖掌柜,大和尚这么厉害,不会真的被打死吧?」「咋的,现在担心啦?」胖


    汉揉了揉肥脸,暗道这小子虽然顽劣,本性倒也不坏,也不枉和尚如此待他。那


    小孩脱口又道:「打死了不好,最好把他打跑,省得又来抓我,让我做他徒弟。」


    此时周围众人见又跑来一个和尚,不免又是一阵轻言调笑,更有腌臜的货色


    乃至生出了些龌龊心思,腹诽心谤,暗道是不是当年这位高高在上的冷月仙子只


    是表面清高,实则却是个淫娃荡妇,背地里和哪个庙里的和尚有了勾当?再看那


    妇人胸鼓臀耸,腰细腿长,更是心中火热,恨不得 臆想成真,将那王祖英视作人


    人可骑的淫妇婊子,到时自己也好轮得一杯残羹。


    再说那黑袍人眼见大和尚前来,显然心有顾忌,拆了几招后便抽身退出战圈


    收手站定。那大和尚走到黑袍人近前,双手合什施了个佛礼,这才开口道:「阿


    弥陀佛,如海见过师兄。」那黑袍人扫了眼和尚胸前,点头道:「师父的佛珠果


    然还是给了你,老夫在这里给你道喜了。」


    原来这二人乃是夏州云台寺的僧人,大和尚如海,黑袍人如空,都受戒于方


    丈真明门下,只是这位大师兄,无论资质性情还是慧根悟性,较之如海都是远有


    不及,他又是争赢好胜的性子,眼见处处落于人后,索性离寺云游去了。


    只听如海道:「我知师兄对这首座之名看得极重,寺中一直以来也是由大师


    兄担任,师父虽偏爱于我,亦不会坏了规矩,你若留在寺中,这串佛珠师父依然


    会给你,但你下山也罢,还俗也罢,万不该为虎作伥,逞凶肆虐!」


    如空冷笑一声,道:「世道本恶,无非弱肉强食,你强,自当是清理门户,


    我胜,便是你咎由自取,也休怪师兄我无情。」


    如海见他怙恶不改兀自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只觉荒唐透顶,不禁怅然道:


    「你我从小入寺为僧,每日功课便是佛法经律,普渡济世尚且不说,如何还能恣


    行无忌伤天害理?你道天理无情,实则已入魔障,那万毒教奸淫掳掠, 无恶不作,


    你与他们为伍,就不怕堕入阿鼻地狱吗?」


    如空面色忽转幽森,沉声道:「我既在阿鼻,又何需堕入?」说完此话,竟


    是有些疲惫之意,闭上眼不愿再多言。


    二人正无话间,忽听得那李弘泰发急嚷道:「这位大师,个人恩怨暂且放在


    一边,如今朝廷捉拿叛逆,大师此时阻拦,难免引人误会,还请速速退去。」


    再说王祖英与吴峥二人自罢手后就立在一旁,先前听得他俩说话不便插口,


    此时见这贼人又跳出来啰唣,料想这厮身边再无高手,不由心中一喜,擒贼先擒


    王,当下又掠了过去,吴峥见了,亦是提刀杀去。


    李弘泰见他二人复又杀将前来,这次才真正的惊慌惧怕起来,「放箭!放箭!」


    他此时哪里还顾得着垂涎王祖英的美色,只怕自己小命不保,当下一边催人放箭,


    一边拨转马头,欲要退到身后军众之中。


    「嗖、嗖、嗖」箭矢攒射,接二连三,二人虽身法奇快一一躲过,但也难进


    寸步。


    李弘泰心有余悸,本以为有如空这位高手坐镇,王祖英这次必定落入自己掌


    中,到时候就算她武功再高,终归也是个女人,自己无论劝说亦或下药用强,总


    能得尝所愿一品美人滋味,现如今看来,不但事情棘手,那王祖英亦是摆明了誓


    死不从,不由得恼羞成怒恶意陡生,唤过身前小将,吩咐几句便沉下脸不再言语。


    那小将听令而去,奔到众军士跟前,大声喊道:「大人有令,前面一干人等,


    杀无赫!」


    众军士呼啦啦一阵兵戈出刃之声,随即摆开阵势,枪兵在前,刀兵护侧,弓


    手在后,俨然是沙场杀敌之阵,那小将扬手一挥,顿时箭矢齐飞,铺天盖地,射


    往场中众人而去,竟是连如空这位自家人都不顾了。


    场中四人虽是好手,但也禁不住这番如雨般的箭矢,羽箭易躲,硬矢却是难


    防,众人勉强躲过一波齐射,尚未稳定心神,又一轮及至,如空武功毕竟不俗,


    几个闪腾便退入了衙门躲避,如海此番好不 容易寻到他,哪里肯轻易放过,亦是


    追了进去,王祖英这边虽有师兄在前挡着,却因要护着丈夫周全,左右维艰亦是


    吃力,那邹雄本就功夫不济又腿上带伤,撑不到第二波箭矢发来,已然中箭而亡


    了。


    「那个漂亮姑姑快要被箭射死啦!」此时站在窗前观望的小孩大叫一声,转


    头对身旁的胖汉道,「胖掌柜,你咋还不下去救他们?」胖汉故作惊讶道:「我


    又不会功夫,下去岂不是送死?」他顿了顿,略有奇怪道:「你担心大和尚,这


    倒说得通,但那女人你又不认识,干么瞎操心?」小孩转了转一对漆黑的眸子,


    道:「人家长得漂亮嘛,射死了怪可惜的。」胖汉笑骂道:「看不出你小小 年纪


    却也懂得怜香惜玉,让你去当和尚还真是可惜了。」小孩哼了一声,道:「我才


    不去当和尚,我以后还要娶媳妇儿喔,就娶像那位姐姐一样漂亮又本事大的老婆。」


    胖汉神情一滞,顿觉哭笑不得,暗道对方到底还是个孩子,美人虽是多见,但如


    王祖英这等的 尤物,天底下又哪里能找出第二个来,他只道童心率真尚且幼稚,


    却怎么能想到几 十年后,这孩子果真找了个名满天下、武功高强,比之王祖英美


    艳更甚,号称中原第一美人的侠女人妻做媳妇。


    就在两人几句话的工夫,吴峥闪避不及,肩头已是中了一箭,王祖英亦是岌


    岌可危,几次死里逃生,眼见众兵逼来,若是短兵相接,少不得又要死一些军士,


    顾启兴不忍这些军卒无谓牺牲,当下大喝一声:「住手!」


    李弘泰听得他发喊,只道事有转机,当下心中暗喜,急忙挥手叫停部下,望


    向顾启兴,只等他服软妥协。


    顾启兴怆然一叹,连声道「罢,罢,罢。」他上前握住妻子的一只手,怜爱


    地替她擦去额头汗水,这才无奈摇头道:「看来老天不容你我,今日咱们夫妻怕


    是缘分已尽了。」王祖英亦觉无可回天,当下绝决道:「今生灭,那就来生再续。」


    顾启兴此刻虽已心灰如死,但 听妻子这话也不免心中一荡豪气顿生,当下朗声而


    笑,越过王祖英身侧,对李弘泰道:「你蛊惑皇上假借圣命,无非就是要报我夫


    妻当年之仇,皇命虽不可违,但公道自在人心,今日我夫妻二 人性命便给你又何


    妨?可恨这大夏国,定要毁在尔等这些宵 小手中,可悲,可悲啊!」顾启兴仰天


    长啸,声落时已是匕首在握,挥手便扎进了自己胸膛。最新地址ltxsdz.xyz更多小说 ltxsba.top


    王祖英站在身后托住丈夫身躯慢慢跪倒在地,万般的悲痛与愤怒亦随怀中爱


    人的生命转眼而逝,此时只觉天昏地沉,茫茫天地再没了光彩,她轻轻抚摩着丈


    夫脸颊,似哭似笑,喃喃自语道:「夫君等我,妾身这便下来陪你。」她捡起身


    旁柳刀,横刀就颈,毫不犹豫,一刀割下。


    「师妹不要!」吴峥早有所察,此刻已是目眦尽裂,未及思虑便飞扑向前。


    ......


    凉州府衙,后屋内宅,李弘泰负手立足临窗而望,堂堂当朝三品官身自有一


    番威严,此时身后铃铛清脆随着脚步晃动轻响,他转过身,便见门帘挑动间,白


    影晃动,一位妙龄女子袅袅娉娉,轻盈而出。这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头梳流


    云髻发戴珠花簪,一绺靓丽的秀发披垂腰后,细长的柳眉,一双桃花眼流盼妩媚,


    容貌艳丽,身姿婀娜,一举一动,处处勾人魂魄荡人心神。


    李弘泰一时有些失神,恍惚间见那女子沉下脸来,这才惊醒,缓了缓神色道:


    「现下如何?日后当真能如仙子所言,可以让她对老夫百依百顺?这王祖英可并


    非一般之人,仙子当真有把握?」


    女子径直走到桌边坐下,伸手捏起茶杯,一边把玩一边冷声道:「大人这是


    不信我还是怀疑我神教的本事?」


    李弘泰心中一凛,竟是低头卑恭道:「不敢不敢,老夫适才想那王祖英想的


    心焦,一时口不择言,还请仙子见谅。」他说着走上前,捧起桌上的茶壶,弯腰


    添水。


    「哎哟,可使不得,让堂堂巡按大人给小女子斟茶,这不折杀 奴家嘛。」女


    子口中推说,但握着茶杯的那只手却未收回。


    「使得,能伺奉圣姑左右,这是老夫的荣幸。」李弘泰奉承道。


    那女子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悠然道:「这王祖英武功高强又性情刚烈,绝


    非普通淫药就能让她乖乖就范的,若是药效温和,容她尚存一丝理智,那便是自


    绝性命的下场,若是药效过强,终又会伤及神智,况且总不能一直让她昏迷不醒,


    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必成呆傻疯痴,我想李大人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吧?」


    李弘泰见她睨视过来,下意识点头道:「那是自然,若非如此,老夫又何必


    舍近求远?」


    女子点头道:「这万毒教虽有『神女乐』,无非也是杀鸡取卵之法,亦不能


    长久。」她顿了顿,忽地眉毛一扬,嫣然笑道:「说起来若论这争斗的本事,本


    教确实不如万毒教,但要说这男女之事,床上打架的功夫,我教要称第二,就没


    人敢称第一!」她自觉说的有趣,不禁掩嘴一笑,模样娇艳妩媚,眉飞眼勾,万


    般风情绕眉梢,虽不及王祖英貌美,却另有一股子的骚劲。


    女子见男人无有回应,似仍在疑虑,不耐道:「行啦,那王祖英已让我种下


    『七情六欲』蛊,等到了时候,我定当还你个风情万种又不失侠女风范的贴心可


    人儿。」


    「若果真如此,老夫愿为圣姑唯命是从!」李弘泰心中一荡,一对三角眼充


    满了期待。


    女子不置可否,心中却是大为鄙夷,想到接下来的这段日子,自己还得劳心


    劳力,不由暗自思量,这笔买卖是否值当。


    老头儿要王祖英,而她要王祖英的女儿,那个素未谋面却极有可能威胁到她


    地位的候选圣女,一个手中有兵,一个身怀秘术,两人一拍即合。


    七情六欲,非比寻常,七情,让人多思而乱神,可使刚烈之人变得心软多情,


    六欲,令人身醉而心迷,可使绝念之 人生发求欲渴望。此蛊极难得成,需得施毒


    者日夜以银针疏导,汤药滋养,七七四十九日方有见效,最是耗费精神心力。


    女子闭目揉额,略显疲惫道:「不知李大人可有那顾氏女儿的消息?」


    李弘泰摇头回道:「翻遍了整个西山寺,也没那姐弟俩的踪影,不过放心,


    既然府衙的那辆马车停在那边,想必小 丫头走不远,定是藏在山中,我已吩咐下


    去,全军搜山,天黑之前当有结果。」


    女子恢复几分神色,轻靠椅背笑道:「那吴峥还真是个蠢人,居然把人安顿


    在寺中,自个儿又跑来送死,不过——倒也算是个痴情种子了。」


    「他自恃武功高强来去自如,以为老夫奈何不得,却不知他那师妹早有了死


    心。」李弘泰说到此处,不禁抚须而笑,「说起来,这次反倒是他,帮老夫成全


    了此事。」


    如果不是吴峥,在王祖英自刎之际拍了一掌,只怕李弘泰得到的不过是一具


    尸体,这一掌,不但拍掉了王祖英手中的刀,亦将她拍进了无底的 深渊,可怜王


    祖英本就体力透支,又一时急火攻心终于昏死过去,而吴峥尚在分心之间就被乱


    箭攒射而死。


    「可惜了!」女子轻叹一声,如此身手,要是做成伥鬼,必可成为自己的一


    大助力。


    教中有「离魂」,令人久服,渐而丧智,终如提线木偶,名曰「伥鬼」。


    「是可惜了。」李弘泰眯眼而笑,面露淫光,若是能生擒吴峥,定让此人亲


    眼瞧瞧,到时他这位被奉为神女的师妹究竟会变成怎样个淫荡模样。


    两人一同感叹,面上却都无惋惜之色。


    正在此时,前厅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喝问:「大人在何处,快带我去见


    他。」有军卒回道:「大师稍慢,大人有事吩咐不得打扰,还请大师在厅中等候。」


    「我能等,我师弟却等不急,到时候他追来,你家大人怕亦是性命不保。」来人


    正是如空,现下只见他嘴角溢血,抖如筛糠,竟似受了极重的内伤,那军卒不敢


    怠慢,赶紧往后宅奔去,不一会儿,李弘泰便在一众军士的护拥下进得厅来。


    「大师怎么伤的如此之重?」李弘泰见如空这般模样着实吃了一惊,原道他


    武功之高难有所敌,不曾想此人的师弟竟也这般厉害,当下惊慌道:「快,快让


    野利将军速速回衙。」那小卒应了一声,刚要出门,迎面就撞见一个赤身的和尚


    走将进来,正是如海。


    如海扫了眼厅中众人,只见五六人簇成一团,将那如空与李弘泰护在中间,


    但这些军卒又哪里放在他眼中,当下径直走过去,他本就生得魁梧彪悍,此时又


    瞪着双眼气息勃发,在李弘泰看来,那便是怒目金刚一般,眼见愈走愈近,李弘


    泰只觉双腿发抖,肝胆俱颤,竟是想逃都挪不动腿脚。


    「大胆!」此时军卒中有人忽地一声大喝,纵身抽刀劈向如海,奈何双方差


    距着实太大,被如海一掌便拍飞出去,「砰」地一声,撞翻凳椅昏死过去。


    「你这和尚,怎么一点慈悲心肠都没有?」随着一声娇糯腻耳的话音,在场


    众人只觉鼻间一香,沁人心脾,铃铛脆响间,便见一位女子翩然而入,正是后宅


    那妙龄女子。


    如海脚步一顿,望向女子道:「你便是那万毒教的妖女?」


    「哎哟,大和尚,你可猜错啦。」女子娇笑一声,一边款步轻移,一边从腰


    间抽出一方香帕,略带嫌弃地在面前晃了晃,嗔道:「 奴家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


    怎么会和那些个污浊腌臜的粗鄙汉子为伍?」她目挑眉飞,烟视媚行,这番模样


    哪里像个清白女子,十足就是个风尘娼妓。


    如海皱了皱眉,只觉方才这女子掏出手绢之时,另有一股轻香飘忽若至,再


    闻便踪迹全无,当下留了个心眼,屏息凝神,暗自戒备。那女子似有所觉,停下


    脚步,掩嘴吃吃笑道:「你这和尚,倒是长得一副好皮囊。」如海先前与如空好


    一番争斗,衣衫尽裂,索性脱了上衣绑在腰间,此时光着膀子,上身一览无余,


    只见磐石般的身躯健壮如牛,虬立鼓突的肌肉充满力量,那女子看得双目发直,


    似有些痴了,咬着唇角满脸春意,竟不自觉伸出手来,好似要上前抚摸一般,那


    欲迎还休,将羞未羞的妩媚姿态,直撩得当场一众男人,心神荡漾,热血沸腾,


    有不堪的,下体早已充血如柱,恨不得当场将那女子扑倒在地蹂躏一番。


    「哼!」如海见她举止轻佻,沉声一喝,扭头不去理会,上前只想尽快了却


    恩怨,清理门户。


    「嗳,你们这些出家人,还真是不解风情。」那女子忽地收起轻浮之态,颇


    为无奈道,「姑奶奶这媚眼算是抛给了瞎子看。」说完,只见她扬手一撒,白白


    霭霭的粉尘瞬间朝如海飞扑而去。


    如海反应极快,当即掩面后跃,霎时便跳出了那片飞尘,刚落地,便觉劲风


    扑面,铃铛脆响间,那女子已欺身近前,如海伸手抵挡,不成想那女子只是虚晃


    一掌,落手处仍是将手一扬,又一团粉尘当面掷来,此时两人相挨极近,若如先


    前一般躲避,只恐不及,如海也不慌乱,当下使了个铁板桥,提起僧袍下摆,猛


    地向后一扇,将迎面撒落的毒粉尽数吹至身后,同时提脚一踢,反逼对方后撤,


    那女子身法却也轻盈,柳腰一扭,身体如飞燕一般离地飞旋而起,尚在半空,又


    已突发暗器。好在如海武功不弱,听得风声,顺势往地上一拍,强壮的身躯犹如


    滚石般倒跃而起,寒光闪过,叮叮几声,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几枚银针兀自插在


    地砖之中震颤不止。


    这般斗了几回,如海已是狼狈至极,对方武功明明不如自己,可偏偏暗手极


    多防不胜防,也不知这女子身上还有多少暗器毒粉,但想来也有用尽之时,如海


    倒也不虚,正自思量,忽听得厅中一人吃吃笑将起来,众人看去,却是当中一位


    青壮军卒,只见他面红耳赤,眼冒淫光,竟笑嘻嘻走向那名女子道,「小娘子,


    陪哥哥玩玩,让哥哥好好疼疼你。」离他相近的那名军卒吃了一惊,刚想将他拉


    回叱骂几句,却见那女子闪腾间朝这边挥手一扬,那军卒只觉手上一沉,便见被


    他抓住衣角的那人已然栽倒在地。正惊魂 未定间,又有人吃吃发笑走将出来,如


    先前那人一般欲要行轻薄之举,那军卒不敢再拉,反而后退了一步,果然,又一


    枚银针射来,那人仿若待宰的羔羊,全无反抗应声而倒。


    「一群废物,还不快滚!」那女子娇喝一声,似乎极为懊恼,先前手绢上的


    淫毒,本想用来对付这和尚,没成想反倒是这些军卒先中了招。反观如海,本可


    把握这次时机,趁着混乱制住此女,但他终究是出家之人,不愿罔顾他 人性命,


    当下也不阻拦,只瓮声道:「我师兄得留下。」


    李弘泰望了眼委顿在地的如空,抱了抱拳也不多说,赶紧带人出厅而去,那


    女子听得他只要如空,并无加害李弘泰之意,自是不愿再斗,当下娇笑道:「原


    来是一场误会,大和尚,咱俩都停手吧。」却听如海道:「你若是万毒教的恶贼,


    那便没有误会。」他一直以来只道师兄是进了万毒教才积讹成蠹入了魔障,以至


    此后对该教深恶痛绝。


    女子罢手退到一旁,摇头晃手道:「我可不是万毒教的,真不骗你。」


    「你若不是,为何能使这些个毒烟毒粉?」先前那两人如何失了心智,如海


    此时哪里还会不知。


    那女子委屈满面,鼓了鼓粉腮负气道:「我一个小女子,行走江湖打不过人,


    自然要学些保命的手段,不然到时受辱谁来救我?」


    如海一怔,只觉这女子当真古怪,先前看着轻佻浪荡,此时又这般娇憨可爱,


    倒是与以前所见的女人都大为 不同,不禁脱口问道:「那你是谁?」女子嘻嘻一


    笑,哪里还有半点的委屈,「我嘛,」她抬起胳膊晃了晃手上的银铃,「你猜?」


    「铃铛?」如海下意识回道。


    女子拍手笑道:「大和尚,你这次猜对啦。」


    如海虽奇怪这名字的真假,倒也并未放在心上,摇头道:「你走吧。」说罢,


    转身来到如空身前,两人一同长大,虽为师兄实如亲人,此时见他痛苦凄惨的模


    样,真要下手竟又不忍,不禁叹道:「诸行因果,善恶随形,己造罪孽,心是恶


    源,今拔业障,当得解脱。」他施了个佛礼,道:「 阿弥陀佛,师兄,你自行了


    断吧。」如空惨然笑道:「你还是这么婆婆 妈妈,不过这都无关紧要了,动不动


    手,我都已是难逃一死。」


    「恩,再过一日,你这全身骨头就得开始酥啦。」那自唤铃铛的女子不知何


    时也跟了过来,站在如海身边出口说道。如海心中一惊,却不明所以,正待相问,


    又见那女子蹲下身来,抱住双膝笑盈盈道:「这千虫万蚁啃咬的滋味,不好受吧,


    嗳,我看你还是听你大和尚师弟的话,趁早了结自己,要不然再过几个时辰,那


    真是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啦。」如海听她这话,愈发惊诧,忙问道:「到底怎么


    回事?」女子抬头,美目一翻,撇嘴道:「蚀骨散啊,万毒教用来控制人的手段,


    百日内若无解药,先遭万虫噬咬之苦,再受蚀骨钻心之痛,如此煎熬七日,等全


    身骨头脆化,那时便算有解药也救不活啦。」如海听罢,惊怒道:「世上竟还有


    这般毒药,万毒教真是害人不浅。」女子神色不屑,暗道自己教中的神丹可比这


    蚀骨散厉害多了,她不敢言明,反倒跳起来作怒道:「对,这万毒教当真可恶,


    大和尚,不如咱俩打上门去,替你师兄报仇,怎样?」如海不理会她,反对如空


    道:「你虽是身不由己,但一应罪孽却是经由你手。」如空神色一黯,颤抖着似


    在极力忍受痛苦,最终点头轻喃道:「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从身


    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那女子虽听不清,倒也知道这是念的经文,如


    海却是听得分明,叹声道:「 阿弥陀佛,好自为之。」他施完佛礼,竟是转身就


    走。


    那女子追上几步,娇声问道:「大和尚这就走啦?你就不怕我伙同你师兄骗


    你?」如海摇头道:「若能自有真,离假即心真。」女子一怔,只觉听得云里雾


    里,再要分说,却见如海已是出厅而去。


    「你这和尚,可想活命?」女子回到如空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盘坐地上的


    如空,神情倨傲,再无半点的娇憨可爱与风骚妩媚。


    如空抬头瞥了眼女子,闭目耷眉道:「你们欢喜教若能解这毒,也不至沦落


    到此。」


    女子笑道:「你比你那师弟聪明。」她也不担心被识破身份,接着道:「老


    实说,现如今本教的确尚未配出蚀骨散的解药,不过本姑娘研究此毒多年,略有


    所得,你要是想搏上一搏,倒可以一试。」


    如空叹声道:「解了又如何,不过是蚀骨散换作噬魂丹罢了。」


    「至少能活着,要是合我心意,说不得有朝一日,还能成为本姑娘的掌镜之


    使喔。」女子弯眉浅笑,媚态尽显。


    如空面皮一抽,苦笑摇头道:「老夫已是这般 年纪,怕是无福消受啊。」


    (四)


    先不说如空如何治疗,还否能保得住性命,单说顾卓婷跟吴峥从山神庙出来,


    本打算南下去往宋国再作安排,没成想刚走不远,那吴峥终究放不下师妹,怕这


    一走从此永不能相见,当下调转马车直奔城中而回,等离城不远,刚见着军队鱼


    贯入城,他心中焦急却也不敢贸然跟进,便先去了西山寺中,将姐弟俩暂且安顿,


    嘱咐一番便自离去。


    顾卓婷只道他是前往接应父母,可等了许久不见回来,终于熬不住心焦,也


    抱了孩子偷偷进了城。等来到府衙门口,只见兵甲环立守卫森严,她到底不是蠢


    笨之人,见这阵势哪里还会进去,当下脚步一踅,拐进了旁边街巷。


    她不舍就此离去,抬眼间刚好看到前面一间衣铺,自己母女俩不少在此光顾,


    知道掌柜和善名声在外,不由心中暗想,既然识得,不妨问问究竟。


    她刚跨进店内尚不及开口,那掌柜已吃惊道:「大小姐,你......哎,你怎么


    还在外面瞎逛,那些军爷现在正到处抓你喔。」顾卓婷大吃一惊,颤声道:「抓


    我?我......我......为什么要抓我?」她心中害怕,又赶紧问道:「我父母喔,是


    不是在衙门里?为什么我家门口会有官军守着?」老掌柜叹息一声,摇头道:


    「顾大人和令堂已经......


    已遭不幸了,哎,想令尊对我等百姓体恤有加,没想到——啊,小心!「他


    话未说完,却见顾卓婷身子一软,摇摇晃晃几欲摔倒,连怀中的孩子都差点脱手,


    赶忙箭步上前将她轻轻托住。


    「大小姐,你没事吧?」老掌柜虚扶着,神情着急又怜惜,忙吩咐一旁的伙


    计倒茶递水。


    顾卓婷此时天旋地转犹遭雷击,依在老掌柜怀里浑身瘫软发颤,想着昨日一


    家还团团圆圆,这转眼自己就成了孤苦伶仃,只觉嘴中苦涩再难开口,心中彷彷


    然不知所措,委屈,悲痛俱皆涌将上来,一时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


    老掌柜眼明手快,一手接过即将掉落的婴孩,一手扶住顾卓婷对伙计道:


    「阿七,快与我将顾小姐扶到后屋去。」「好嘞。」那伙计应声帮忙,「掌柜,


    现在外面都在搜捕这姐弟俩,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受连累。」老掌柜瞪眼道:「你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让我见死不救?」他叹声又道:「做人呐不能没有良心,顾


    大 人生前这般照顾我等商民,如今他孩子有难,怎可不帮。」「窝藏逃犯让官府


    知道,这可是要杀头的。」伙计还想再劝,却见掌柜摆手道:「不用再说了,我


    也不能害你,这样吧,你现在便回老家,安心在那边住上几日,等什么时候事情


    过了,我再叫你回来。」他见伙计有些犹豫,便又道:「放心,工钱少不了你的,


    照样给。」伙计心中高兴,忙道:「那小的先谢过掌柜。」他说完却不动身,期


    期艾艾道:「这次小的回去,家中说不得又是一笔好大的开销,掌柜的您看能不


    能......能不能先结下工钱?」老掌柜心中一顿,哪里不明白这伙计的想法,当下


    点头道:「也好,我这就给你。」


    他说着去往前堂铺中,从柜台中取出五两银子来。


    要说五两银子已然不少,比平时多了足足一倍有余,显然掌柜有心施惠,那


    伙计接过钱却似仍有不满,怏怏道:「要我呆在家中恐怕闲不住,到时难免结三


    伴五出门耍去,这点钱只怕——」他说完掂了掂手上的银子,把目光投向掌柜。


    老掌柜面色不愉,知他趁机要挟,只得忍气道:「那你想要多少?」


    「一百两。」伙计竖起一根手指,狮子大开口。


    「什么?你疯啦!」老掌柜勃然大怒,指着伙计大骂道,「刘阿七,我平日


    里待你如何,你自己说,一百两,我这铺子一年到头都挣不了一百两,你还真好


    意思开这口。」伙计嗤笑一声,「我忙前忙后,这活也没少干。」他随后又嘟囔


    道,「要是我去前面衙门通告一声,说不定还能得不少赏银喔。」


    话音虽轻,老掌柜却听得分明,「你......」他颤抖着手指向伙计,气得说不


    出话来,「好,好,我给!」老掌柜咬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门帘后,清醒过来的顾卓婷呆立一旁,进退两难。


    伙计拿了钱兴冲冲而去,老掌柜仿佛是被抽空了一般,跌坐椅上独自发闷。


    顾卓婷从后屋出来,跪到掌柜面前,泣声道:「李掌柜大恩,小女子无以为


    报,将来......将来......」她毕竟年少又涉世未深,此时竟一时讷讷无言。老掌柜


    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虚扶道:「大小姐何需如此,快快请起。」顾卓婷站起身,


    想起那一百两银子,便道:「小女子身上未多带银两,但西山寺中尚留有盘缠,


    我这便去取来还你。」


    掌柜摆手道:「算啦,只要无事就好。」顾卓婷于心有愧,坚持道:「那如


    何使得,我现在便取去。」掌柜见她还要出门,急切间拉住她手道:「现在城防


    门严,你去不是自投罗网?」「这......」顾卓婷心中发虚,她先前进城时并无觉


    得有异,只道出城仍旧如此,现下想来,不免心头一阵惴惴。


    老掌柜看出她面色有异,也自奇怪道:「你盘缠既在城外,怎可还留在城中?」


    「我......我久等父母不回,便进城来找。」顾卓婷低声细气,隐含委屈。


    老掌柜诧异道:「什么?你刚进的城?门守没来盘查你?」顾卓婷摇头,也


    是暗自奇怪。老掌柜寻思道:「这可当真古怪,先前还闹得满城风雨,怎么突然


    就消停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又嘱咐顾卓婷道:「你先进后屋去,千万不


    要出来,我去打听打听。」


    也就一顿饭的工夫,老掌柜打转而回,急匆匆道:「那些军爷都去了西山,


    趁着现在城门松懈,我这就送你们出城去。」说完,他又从衣铺中拿了一顶幕篱


    递给顾卓婷,道:「戴上,免得人多眼杂。」北地多风沙,妇人穿戴幕篱与帷帽


    倒也寻常,等顾卓婷依言戴好,抱了孩子跟着掌柜出门,这才瞧见门口停了一辆


    马车,却是掌柜回来时特意租用而来。


    马车沿街而行,在衙门前缓缓驶过,车内,顾卓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


    那些守卫叫住过来盘问,老掌柜倒是神色如常,旁若无事一般。马车渐行渐远,


    眼见离城门只有咫尺之遥,正当二人庆幸之时,忽地从城外驰进一队人马来,那


    为首的小校停在城门楼前,朝两旁的门卒喝骂道:「都给老子起来,即刻起,凡


    进出城门者,都给我严加盘查,若发现那顾氏儿女者,老子重重有赏。」他吩咐


    完毕,留下一伍人马,带着剩下的人又奔去其余城门。


    顾卓婷坐在马车当中,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真是惊怕到了极点,只觉下一


    刻自己就会被抓出去,受那些兵卒的羞辱,那掌柜也是懊恼至极,只差一步终究


    是功亏一篑,无奈之下只得吩咐车夫掉头回去。


    两人回到铺中,当此之际也是别无他法,只得从长计议,正各自思量对策,


    那婴孩却啼哭起来,大概也是饿了,顾卓婷一边哄着忙将去喂,这才想起准备的


    吃食全落在了西山的那辆马车上,不由着慌无措起来,那掌柜见她这般模样,也


    是束手无策,暗道自己一个老头子又到哪里去乳汁来,他想了片刻,试问道:


    「不知这孩子能否吃得羊乳?」顾卓婷忙点头道:「吃得,我先前便是喂的羊乳。」


    掌柜站起身道:「那便好,我这就去买些来。」他未及出门,顾卓婷又在身后怯


    声道:「等......等等,还请李老再买些细粥干粮。」老掌柜应了一声,出门而去。


    前街衙门府内,那小校已回来相禀,原来众兵士在西山着力搜寻,眼见整座


    山都快翻了个遍,依旧没有姐弟的踪迹,那带队的将官这才醒觉,暗自忖度坐马


    车回来的只有吴峥一人,那姐弟俩只怕早已去得远了,他拨出一队人马回城守着,


    以防那俩孩子仍在城中,自己又带人往前追寻去了。李弘泰听罢前后事由,也是


    无可奈何,只能再次吩咐先在城中好好搜寻。


    那小校领命出来,想着这城中数千户人家,自己这一巴掌人手不知要搜到何


    时去,正为难间,突然觑着偏厅中仍有不少衙役尚未离去,正畏畏缩缩向外探望,


    不由心头一喜,大步过去,将这些人拢成一团开始喝令,这班衙役,先前死里逃


    生,此时哪里还敢违抗,都战战兢兢,生怕眼前长官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宰了,


    赶忙一窝蜂似跟将上去。


    等老掌柜买了吃食回来路过,正瞅见衙门口那群人涌将出来,虽离着远了些,


    但在留神之中还是听到了他们口中全城搜查的话语,当下吃了一惊,忙回铺中,


    将此事告知了顾卓婷。「这......这可怎么办?」顾卓婷又慌又急,一时手足无措。


    老掌柜安慰道:「你别着急,先把孩子喂了,让我想想。」他环目四顾,可自己


    就这么一间铺子,通堂透亮,又能藏到哪里去,看着面前的这对姐弟,老掌柜的


    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等顾卓婷喂完,老掌柜似乎也拿定了主意,只听他叹息一


    声,无奈道:「哎,顾小姐,恕老朽无能,帮不了你们了。」顾卓婷心里一紧,


    「啊」


    地一声,急切道:「这......这......李掌柜,你......」她有心恳求,却一时放


    不开脸面又不知该怎么说。老掌柜见她那哀怜无助的眼神,心中愈发悲凉落寞,


    只得实说道:「老朽没处可想啦,老头子这儿没地可躲,到时官兵搜门上来,我


    们又能逃到哪里去,不如趁早,你也好去别处寻个藏身之所。」顾卓婷双眼一红,


    虽也觉掌柜此话极对,自己亦没有留下来害他的道理,但她心中仍是百般委屈,


    这眼泪便止不住的夺涌而出。老掌柜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暗叹,想那顾大人何等


    的 清风峻节大义凛然,妻子又是这般的侠骨傲胆端庄大方,可怎么女儿就偏偏如


    此的柔茹荏弱。他摇了摇头,从铺中挑了几件女人衣物,递给顾卓婷道:「去里


    面换上吧,再把头发挽起来包一下,希望能蒙混过关。」顾卓婷迟疑了片刻,最


    终还是接了过来,哽咽称谢。


    城东迎春楼门口,一位中年男子摇着折扇悠哉游哉地晃荡出来,但见他三十


    左右的 年纪,清秀中带着几分俊朗,虽是书生打扮,举止倒更像是个江湖武人,


    此人正是白日里潘家酒楼上一众看客之一,当时争斗结束,为免遭祸端,这群人


    大都已是离城而去,这阮成博本也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只因先前见着那王祖英


    的迭丽姿容,一时目定魂摄,惊为天人,事后每每细想起来,依旧心旌摇曳,如


    百爪挠心,当下钻进了这迎春楼妓院,大大发泄了一番,下头疏则上头通,他此


    时出来,脑袋倒是清醒了许多,眼见天色未黑,便想着赶紧离去。


    此时天将近晚,天色欲黑未黑,街巷林立的店铺,不少已是关门歇业,路上


    行人寥落,个个神色匆匆,阮成博走了一路,渐起疑心,这城东可是胭花之所,


    勾栏瓦肆,流莺暗娼聚集之地,向来热闹,让人流连忘返,此时这般反常,不由


    暗自小心戒备起来。正走间,忽闻街旁巷里传来一男子的说话声:「莫再 挣扎,


    惹出动静招官兵来,你可跑不了,乖乖依了我,老子保证不去告发于你。」窸窣


    低切中,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哀求,阮成博眉头微皱,本也不愿多事,就听那男子


    又道:「大户人家的婆娘就是不一样,这身子......荷......真嫩,真软,别动,让


    老子再摸摸,唔......这小脸蛋,滋啧......」一阵亲嘴声中,那男子含糊接着道:


    「都说你娘......唔......是咱这最美的人,要我说,啧、啧......你比你娘可漂亮多


    了,唔......想不到老子也能有今日,干不了你娘王祖英这等侠女,能肏上你这女


    儿也够吹嘘一辈子的了。」阮成博脚步一顿,猛地转身,面上惊疑不定,脑中浮


    现的身影犹在眼前,当即快步跃进巷中,追着那男子粗重的喘息,转瞬便到了地


    方。


    只见昏暗窄小的巷里,近眼处两个人影搂抱一团,阮成博略过那男子,把


    目光定向女人,可朦胧中样貌不明,依稀能见是一位背负孩儿的妇人,此刻正在


    男人怀中推搡 挣扎,他正待上前细细分辩,却听那男子道:「朋友这是做什,我


    俩口子在此玩闹,何故要坏人兴致?」他先前摸得兴起,此时陡然发现身旁多了


    一人,虽惊倒也不怕,只道也是来这边寻花问柳的浪荡 公子哥儿。


    「俩口子?」阮成博玩味笑问,眼睛却落在了那男子的一双手上。


    那男子一手揉住妇人的胸,一手抓着妇人的臀,竟是到此时都不舍得放手,


    「咳,野夫妻,嘿嘿,露水的姻缘。」他挤着笑容,见对方气宇轩昂风度不凡,


    一时倒也不敢发作。


    「冷月仙子的女儿竟沦落到要干这勾当了?」阮成博眼神冰冷,寒声问道。


    那男子终于松开手,道:「朋友既然知道这是叛臣贼子的余孽,那是想送交


    官府喔还是......」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向腰间匕首,慢慢往对方靠拢过去。


    顾卓婷听了这话,立时僵在当场,她一面心中害怕,担心来人真个把她抓去


    府衙,一面又暗责自己先前何不早早依了这男人,被人轻薄总比好过家人绝后。


    正惶恐间,只听对面男子喝了声「不知死活!」便觉眼前一花,似有东西飞过,


    定睛看去,就见有一物滴溜溜在半空飞旋,随后被那来人接在手中。


    阮成博接住扇子「啪」地一声合拢,看着对面那男子捂着脖颈慢慢软倒在地,


    他自号「铁骨飞扇」,这扇子自然非同凡响,扇骨皆由精刚打造,前端暗藏锋刃,


    可作飞镖,可使暗箭,一手「穿云倒月」的回旋飞扇,更是使得出神入化,那男


    子虽能逞勇斗狠,到底不过是泼皮恶霸之流,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只一招便毙于


    扇下。


    他几步跨过,懒得再看那具尸体,把目光投向那名女子,离得近倒也看了个


    分明,这一看,竟是惊艳当场,只见眼前女子,眉如轻柳,眼若清月,肤白胜雪,


    容华若仙,比王祖英之貌,相似七分,更胜七分。


    这妇人打扮的女子正是顾卓婷,老掌柜曾有言相告,那些官兵会先从城西开


    始搜查,让她往城东躲避,顾卓婷牢记在心,又怕官道眼目众多暴露身份,便专


    捡暗巷偏道来走,兜兜转转间,不意遇到了这趁人之危的歹人淫贼。


    阮成博怔了会儿方才回神,拱手问候道:「顾姑娘,在下有礼了。」顾卓婷


    见他举手间便杀了人,正胆颤心惊,见他突然施礼,下意识就往后退去。「顾姑


    娘莫怕,在下姓阮名成博,与你娘乃同为江湖中人,路见不平,理当出手相助,


    姑娘没事吧?」阮成博说得言语诚恳,仿若故交好友一般。顾卓婷听他提及自己


    母亲,亲切之余更是悲从心起,不觉又嘤嘤啜泣起来。阮成博一见大起怜爱之意,


    不由柔声宽慰道:「你受委屈了,不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顾卓婷一听,


    仿若飘落的身心到底有了依靠,那万般的悲苦和委屈终于忍不住宣泄而出,呜呜


    痛哭起来,阮成博从她背上解下孩子抱在怀里,一边轻抚一边问道:「你打算去


    哪儿?」顾卓婷摇头不语,没了家又出不得城,也不知能去哪里,阮成博道:


    「现下城中余波未平,难有安全,不如我送你出城,如何?」他先前在红粉浪蝶


    堆里扑腾了将近两个多时辰,对此后城中发生的事情又哪里得知。顾卓婷摇头哽


    咽道:「出不去,有......有官兵搜查。」阮成博一惊,细问之下,这才得知城门


    戒严,官府正在全城搜捕这对姐弟,他踱步寻思,末了道:「在下有个去处,谅


    官兵也搜查不出来,不知姑娘可愿意前去?」顾卓婷心中一喜,她本就对这位陌


    生男子有着几分亲切,不知不觉间便已信任有加,一股莫名的 安全感更是萌生心


    底,此时听他有这去处,也不觉有何不妥,当即点头答应。


    二人返身回转,阮成博走在前,顾卓婷亦步亦趋跟在后,不一刻便来到一座


    楼宅高墙之下,墙角留着一扇小门,阮成博上前敲了敲,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模


    样的下人探头出来,提出灯笼一照,见是阮成博,惊愕道:「阮大侠怎得来啦?」


    他站在门边,俯首躬身,恭敬中带着几分局促,「不知阮大侠有何吩咐,小的但


    凭差遣。」阮成博笑道:「你我又何必见外,我就不能回来看你?行啦,刘老弟,


    快请我们进去吧。」顾卓婷心中一动,暗道:「娘曾说,成大侠者,行侠仗义、


    惩凶除恶,受百姓敬仰,阮大哥既被称作大侠,果然是个好人。」她安心之余又


    几分欢喜,随着阮成博一起进了院门。


    前楼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光辉映照中,整个后院亦觉分明,阵阵声乐悠扬


    入耳,丝丝粉香飘然鼻间,脚下是石板小径,身前是花园假山,有凉亭石桌的悠


    闲,有花盖藤椅的雅致,真个是散心解闷的好地方,顾卓婷心中暗奇,也不知此


    处是哪户人家,沿墙几步便是那小厮的住所,一间小屋嵌在墙根角落,与四处的


    奢华格格不入,显得 十分破旧寒酸。


    三人进屋,阮成博笑道:「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义妹沈月萍。」他往顾卓


    婷身上虚引一指,又拍了拍那男子肩膀道,「这位是刘三。」他转头对顾卓婷道:


    「刘老哥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忠厚仗义,为人我也是佩服的。」刘三忙摆


    手谦卑道:「不敢、不敢,阮大侠真是折煞小人了。」阮成博哈哈一笑,三人落


    座,又说了会儿家常,刘三如坐针毡,不安道:「不知阮大侠这次前来,可有小


    的效劳的地方?」阮成博默然愁眉,似有难言之隐,刘三道:「若是有用得着小


    的地方,阮大侠尽管开口。」阮成博这才叹声道:「不妨老实告诉于你,我这义


    妹受不过夫家欺凌,如今偷跑出来没个去处,留宿客栈又怕他们寻来,只能请刘


    老哥帮忙,在此借住几日,你看如何?」刘三一愣,心中暗道,这是什么地方你


    又不是不知,正经女子哪能得住,正想言明,忽见阮成博那凌厉的目光,不由心


    头一颤,瞬即明了,他见顾卓婷貌美惊人,只道是被他诱骗私奔出来的姘头情妇,


    当下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好,只要小娘子不嫌弃,小的自然乐意。」阮成


    博拍手笑道:「刘老哥果然仗义,小弟承情,此次定要摆酒敬你三杯。」他说着


    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递给刘三道:「烦请老哥去买些好酒好菜,咱兄弟俩今日不


    醉不休。」刘三忙起身摆手道:「这怎么使得,阮大侠难得来小的家,自当是小


    的摆酒款待,如何能让阮大侠破费。」阮成博亦是起身,把银子塞入刘三手中,


    道:「刘大哥不必客气,你就拿着吧。」他握住刘三的手,稍稍用力。刘三吃痛,


    却不敢出声,慾着脸点头,阮成博这才笑道:「是了,你我又何必见外。」


    刘三走了,阮成博来到顾卓婷身边,挨身坐下,柔声道:「你先在这儿委屈


    几日,等那姓李的狗官回去,城门松懈,咱们再想办法出城,到时候你想去哪里,


    我便陪你去哪里。」顾卓婷一时迷茫,彷徨道:「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她


    想起自家无亲无故,连个亲朋好友都投靠不得,又见阮成博这般体贴关心,当下


    心中一暖,低头怯声道:「阮大哥若不嫌我们姐弟累赘,以后,你去哪,我、我


    们就去哪。」阮成博心中一荡,拿眼看去,只见眼前美人儿低眉含羞,颊生红蕴,


    在灯光映照下,愈发显得娇艳无匹,他不觉咽了口唾沫,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顾


    卓婷一只柔荑。


    顾卓婷身子一颤,下意识就想要抽手挣脱,但迟疑间只是无力的缩了缩手便


    不再 挣扎,她低头红面,心如鹿撞,娇羞万分。


    阮成博见她这般,心中大喜,挪动身子紧贴过去,握着顾卓婷的柔软 小手住


    自己身上一牵,另只手环上腰间一摁,就把顾卓婷揽进了怀里。


    「嗯......」顾卓婷一声轻哼倒进男人胸膛,只觉依偎处结实如墙,是那么的


    温暖安全,不由浑身发软发烫,一颗心砰砰乱跳,不知如何自处。


    阮成博温香软玉在怀,哪会安分守礼,闻着少女怡人的体香,早已心旌摇曳,


    他托起顾卓婷下巴凝神细看,只见一双星眸含羞如雾,似睁未闭,琼鼻秀挺,翼


    尖翕合细喘,丰莹的双唇,娇艳欲滴,望着这张精致绝妙的俏脸,阮成博再难自


    制,低头便吻了上去。


    「嗯唔......」顾卓婷嘤咛一声,只觉嘴上又湿又痒,仿若有条肉虫在唇齿间


    钻来钻去想要破门而入,一时又酥麻连连,让人好生舒服受用,这与先前巷中因


    迫被吻的感觉大不相同,到底是心中所喜的男子,顾卓婷不觉间嘴上便有了松动,


    那条肉虫见有隙可乘,当即顶开牙齿直钻而入。「咿唔......嗯......」顾卓婷只觉


    口中似多了一条活物,自己的舌头瞬间被勾动牵连,与那闯入者纠缠起来。


    阮成博只觉满口津香,一条大舌在顾卓婷口中又顶又扫,胡搅蛮缠,直如翻


    江倒海,一只手更是不老实起来,隔着衣衫便攀上了顾卓婷前胸,手中一团软肉


    堪堪一握,丰润饱满,软腻得弹,他又摸又捏,终觉衣物碍手,便从衣领口探手


    进去,贴着顾卓婷光嫩的肌肤,钻进抹胸底下,一下便捉住了一只椒乳。


    「唔......嗯......」顾卓婷浑身一颤直欲娇呼,这般肌肤相贴,又是敏感部位


    的直接相触,让她顿感羞耻万分,再难忍受胸前的那股粗糙磨砺之感,她挣脱开


    男人的大嘴,不顾两人之间牵扯出的那条戛然而断的粘液银丝,捂住胸口道:


    「别......阮大哥......别这样......」


    阮成博眼看吃到嘴边的肉就要飞走,虽然暗中着恼,却也不好发作,只得故


    作歉意道:「婷妹,是阮大哥不好,不该欺负你。」他说着举手扇了自己一个耳


    光,待要再打,顾卓婷已伸手阻拦道:「不要打了......我......我又不曾怪你。」


    阮成博心中暗乐,故意追问道:「婷妹真不怪我?」见她含羞摇头,阮成博这才


    道:「婷妹,你对我真好。」他说着再次捧住她手,深情道:「婷妹,自从第一


    眼见你,我就喜欢上了你,后来知你陷于危难,我是又怜惜又痛心,当时就暗暗


    发誓,一定要保护你平安,让你快快乐乐,不再受半点委屈,不管现在,还是将


    来,只要婷妹不嫌弃于我,哪怕是死,我也是愿意。」


    顾卓婷听他坦露心声又说得真诚,心中亦是窃喜,娇羞羞道:「婷儿怎么会


    嫌弃,只怕日久......阮大哥便不再要我......我们姐弟了。」阮成博郑重道:「地


    老天荒,海枯石烂,我对于你之心,矢志不渝。」顾卓婷哪里听过这等情话,一


    时心甜如蜜,爱意非常。


    阮成博见她情动,又想再续前欢,忽见刘三买了吃食回来,只得作罢,那孩


    子先前虽已就醒,只因刚喂不久,倒也不哭不闹,被顾卓婷放在床上自顾玩耍。


    酒菜上桌,三人落座,阮成博举杯道:「小弟这就先敬刘大哥一杯,感谢刘


    大哥此番江湖救急。」刘三忙拿杯起身道:「不敢、不敢,该是小的敬阮大侠才


    是。」他说着一口饮尽,刚欲坐下,便撞上了阮成博那隐含深意的目光,刘三转


    眼寻思,片刻了然,再次添酒举杯,站起身道:「不敢冷落沈大娘子,小的也敬


    您一杯。」顾卓婷愕然,她哪里饮得了酒,一时倒有些无措,阮成博笑道:「既


    然刘大哥盛情,你就小酌一口。」刘三早已拿碗添酒端到她面前,顾卓婷无奈只


    得接过,心中倒也不太抵触,反而有几分新奇,便张嘴喝了一口,酒水入肚,一


    股热流随着酒气直翻涌上来,顾卓婷忍不住咳了几下,立时满面通红。


    这一番吃喝便是将近半个时辰,席间刘三举杯再三,顾卓婷盛情难却,由原


    先的一口,两口,到最后一碗入肚,此时已是头沉眼花有了醉意,阮成博见此情


    景,递了个眼色,刘三识趣,借着不胜酒力,起身离去,阮成博将顾卓婷扶到床


    上,见那孩子熟睡,伸手就欲去解她衣带,不曾想被顾卓婷拦手挡住,「不要...


    ...阮大哥,现在不要...


    ...「原来她虽醉未酣,正是半醉半醒,陡见阮成博来脱自己衣服,到底面薄,


    她心中既然喜爱这男子,便也希望在 新婚之夜将完璧之身给他,这才出手阻止,」


    等阮大哥什么时候......娶了婷儿,婷儿再......再......「她说着满脸晕红,也不知


    是娇羞还是酒力所致。阮成博手上一滞,心有愧疚,叹声道:」是我有欠考虑,


    不曾为你着想周全,你安心睡吧。「